正文 第187章 暗流涌动(1/2)
本来,王承恩还正纳闷着呢皇上怎么说又一个扬州十日?怎么会说“又”,难道扬州以前发生过这种事?
可此时此刻,听到皇上不温不火的问话,王承恩却是吓了一跳。皇上这态度,在旁人听来或许没什么,可对皇上看生见长的王承恩来说,此刻的内心却是忐忑不安,他非常明白,皇上越是这样越说明他对这件事非常重视,表明皇上此时此刻那是非常生气,且是要爆发的前兆。
崇祯说的这个“又一个扬州十日”,当然不是说和多铎“屠城”般的那十日,而是指提前发生在扬州这十日的血腥镇压下,那些被殃及的无辜百姓。在此等商乱民灾兵祸下,要是说没有被含冤波及的无辜百姓、小商贩,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这种情况之下,崇祯这位心系百姓的仁德天子,心中怎能不心痛难过?这可都是他的子民。
对崇祯此刻的心情,王承恩也是心中透亮,咱王承恩虽说是个太监,但绝对是个行事光明磊落太监。
“皇爷,这,这是下臣,下臣依着皇爷的口吻,口吻,给魏忠贤他们发去的“圣谕旨意”,嗯,咳,当时皇爷……。”王承恩内心满怀的忐忑之下,如实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当然,王承恩倒是不担心皇帝会对自己怎么样,他只是担心自己给魏忠贤发去的“圣上谕旨”,会不会对圣誉产生什么不良的影响,自己是不做错了什么。对这件事本身而言,并非是王承恩在搞什么越权、弄权啥的,说来这顶多算得上是他妄揣摩圣意,会错了圣意而已。
果然,崇祯听了王承恩的阐述,也明白了当时自己失态之下说过狠话,王承恩安排人给魏忠贤传达自己的谕旨时,自己浑浑噩噩之下也没有反对,知道了这些,崇祯默然。
良久,沉默中的崇祯终于开口“大伴,汝忠心待朕、维护朕之利害、周全,这些朕都明白,朕心中有数,也非常清楚汝之忠心。就此事而言,朕也不会怪罪与汝。但,大伴,汝可要牢记今后,汝万万不可妄揣圣意!任何旨意,绝对不可在朕盛怒之下随意颁发!所发旨意必须经朕加以确认后,方可颁发。这个定要牢记,也要记录在案,以作校对。”
“皇爷,下臣知错了,皇爷大恩,下臣铭记于心。下臣行事鲁莽铸成大错,还望皇爷重重责罚,否则,不足以震慑他人。”皇上对自己的恩宠,王承恩那叫一个感恩戴德,主动恳请崇祯处罚他。
“哎,事已至此,罚亦无益,今后行事自律些就好。”轻叹一口气,摆摆手,崇祯那意思此事作罢也不予追究。
扑通一下,王承恩跪地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话没说一句就忍不住痛哭起来“老奴……,老奴行事鲁莽了,还请圣上责罚,呜呜呜……。”
“还老奴老奴的,朕的吩咐汝不曾入耳否?!”崇祯无奈苦笑佯怒,伸手一把拉起王承恩。
“……”王承恩还是摸泪不止。
“好了,此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朕来问你,今儿个(口语,今天的意思)许显纯来信说,魏忠贤在应天府那边民间,特别是士林、工商间可谓已是臭名昭著,且此次镇压商乱后,民间私下里都骂魏忠贤是“荼毒扬州十日”的刽子手,是蒙蔽、愚弄朕的弄权阉宦、奸宦!可有此事?这样吧,你马上派人前去探查确认此事,要如实禀报不得有误!”崇祯看着在那里抹泪的王承恩吩咐道。
别说,崇祯还真想知道许显纯奏报的这些事是否属实,这个利用价值可大了去了。
“是皇爷,老……,下臣这就去安排。”王承恩肿着眼皮应承着。
“呵呵,好了,去吧。”崇祯无奈的摇头道。
暂且不提崇祯和王承恩主仆二人之事,单说此刻的厂督魏忠贤魏老先生的现状。这会儿魏老先生可谓是意气风发,看着捞进国库的海量财富,魏忠贤觉得自己这可是立了“大功”一件,这可是史无前列的大功啊,皇上怎么着也得好好的褒奖一下自己吧。
他魏忠贤也不想想,你现在都被人称为“九千岁”了,爵位也给自己按在头上,各种职衔也挂了不少,还都是顶阶职衔,你说皇帝再怎么褒奖你?难道让你称万岁?还是准你长生不老?这些崇祯大帝能做得到?人心不足蛇吞象!往往这人呢,还是平常心多些的好。
为朝廷捞得海量财富暂且不提,就是那些诽谤自己的“贱商”、“贱民”,也被自己派给曹化淳的人手打杀了不少,据说这些“贱民”、“贱商”光人头落地的就有好几万。
“哈哈哈哈……,爽……啊!看谁还敢和咱家作对!哼……。”一声阴冷的狂笑自南京城头传遍整个应天府南直隶广大地区。
明面上,此次商乱被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集团残酷的镇压了下去,可表面血腥平静的局面之下,却是暗流涌动。
“诸位,肃静,肃静,诸位肃静……。”一白袍中年人站在阴暗房间大厅中间,喊了好几声肃静,房间内低沉喧哗的声音才渐归平静。
这里是位于苏州城外,一处偏僻庄园内的一间偏僻阴暗的宅子,这宅子位置处于大庄园人迹罕至的西南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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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7章 暗流涌动(2/2)
宅子四周被安插那里的庄丁严密戒备,闲杂人等根本就别想混进来。别说人了,就是一只不是本宅子的原住蚂蚁要想爬进来,也定会被精力高度集中的庄丁们给活活的碾死。
看着房内集聚的一众盐枭等巨商余党已经安静了下来,这白袍中年人清了清嗓子道,迎着一众人诧异困惑的目光侃侃而谈“咳,咳,这个,诸位!耽搁诸位掌柜宝贵时间,在下先自我介绍本人是山西范大老板、范永斗、范公,设在应天府地界商号的大掌柜范健!”
“啥?犯贱?”有人疑惑。
“哦,山西大老板范永斗老先生设在应天府地界商号的大老板犯贱啊,这权势!这地位!咱们可是望尘莫及老。”有人听到山西大老板手下的大老板,还是区域经理级别的大掌柜时,均表示羡慕嫉妒恨。
“哦!嗯,嗯,这个,在下重申一下,在下的名字叫范健!”看着有些人猥琐的表情,范健只好照例重申更正一下自己的名字。
“你不是说了吗?知道是叫犯贱啊?”
“在下随了范大老板姓,自然姓范了,健者乃健康、安康长寿之意,故此在下名曰范健,安康长寿健康的健!嗯,嗯。”这次解释的够详细,今天好像不是为这事来的啊,怎么老跑题呢?怪不得你们成不了大事,难怪!
“哦,范健范大掌柜,久仰久仰……。”一位较为年长的李氏“余孽”赶紧拱手见礼。
“哦,久仰久仰……。”一众人也均开始表示听闻过“范健”之名,且是那种如雷贯耳的威名。
范健赶忙还礼“啊,哪里哪里,诸位客气,客气了。”
“不知范大掌柜将吾等召集而来意欲何为?”较为年长的李氏“余孽”询问,范健把自己这些各行各业的精英寻来有什么要商议的。
“是这样,范公听闻你们的遭遇极为心痛,兔死狐悲况且我们本是同行。”范健开始揭他们心底的痛处,打起了同情牌。
听此言,众人皆面带凄凉摇头唏嘘“哎,一言难尽呐……。”
“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老阉狗肆无忌惮的祸害吾等商家,而无所作为?”范健低沉着声音愤怒的咆哮,双拳紧攥在胸前用力顿了好几下,一看就是个能够煽动别人情绪的老手。
“你当我们不气!可什么法子,大掌柜、大老板们被抓的抓、关的关,还有不少人被砍了脑袋,财产也被收缴一空,你说吾等还能如何?”李氏长者表情愤恨的大倒起苦水,但说起话来却是有气无力。
“是啊,是啊,范大掌柜,局面都这样了,你说吾等还能怎样?”其他一众各界能说上话的小掌柜们也都附和起来。
“你们真要是坐以待毙,干等着那魏阉把刀架在你们脖子上的话,我家范公就是想帮你们也无能为力了,哎!”范健借着喝茶的档口,眯着眼睛顺着茶杯边沿观察着众人表情的变化。
“当然不想,谁愿意干等被阉宦找上门来,何况吾等也都参与了前段时间的罢市游行闹事,与其等死还不如和他们拼了!”一个年轻的掌柜看来肝火较旺,忍不住大吼大叫。
“嘘,小声些,你就不怕隔墙有耳?都小声些!”李姓年长掌柜忙出声呵斥。
“哼!就知道怕!”年轻的小掌柜嘴上虽硬,但语气还是低沉了下来。
“这位小哥,你是哪家商行的掌柜?”范健终于发现了一个好苗子,忙放下茶杯开口询问。
“在下是汪福光汪大老板设在苏州分号下面店铺的掌柜汪三,分号掌柜昨儿个也进去了,现在下面的人现在以我马首是瞻。”这话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有点自傲的成分,好像他现在成了汪福光设在苏州地界分号的掌舵人一般,不过就当前的情况来看也应该不假。
“哦,汪三汪掌柜,久仰久仰。”范健好像突然见到了什么天神一般的人物,猛地站起身来拱手施礼。
“哪里哪里,范大掌柜客气了。”汪三被范健这一番操作弄得头晕目弦,好似忽觉自己浑身开始红光大冒,汗毛孔都往外透着舒爽。
“有汪三兄弟此等义士,想来大事可成,吾等定会那魏阉知道厉害,迫使他魏阉收回魔爪,不敢再妄图随意欺压吾等商家。”范健把话说的斩钉截铁,字字雪亮,可谓是金句一出掷地有声。
“哦,敢问范兄有何良策?”自我感觉大好的汪三,这会突然变得文邹邹起来。
“是啊,是啊,吾等也不想看着魏阉无法无天,坐等被其欺到头上,还望范兄范大掌柜给拿个主意。”其他人见有人带头,也都活络起来。
“好说,好说!附耳来……。是这样,我家范公的意思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这么……这么……,如此想来定能万事大吉、马道成功!”范健探出头,神秘兮兮的开始将他的计划全盘托出。
其他人见状,也都把脑袋往前伸,想听听范健到底有何良策。其实他们不用往前伸脑袋,也能把范健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范健本来就没想背着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还巴不得他们全都按计划遵照行事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