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瞒天过江(1/2)
在李鸿章的亲自指挥下,占领上海的北洋军实施了一次大清剿活动,由变节的蒙时雍指路,他弟弟李鹤章亲自带队查封了七八处太平天国的官办企业,包括轮船招商局织布局缫丝厂机械制造厂等,被捕的相关人员多达七八百人,一时间整个上海滩的商民人人自危。
与此同时,由王凯泰执笔的安民告示也在上海的县城和租界范围内广泛张贴,其全名为《大清北洋新军统帅李鸿章安民告》,由此一来李鸿章以朝廷新军领袖兼洋务革新派的形象隆重驾到,对他的热议声随之遍及街巷弄堂。
此时在大东门内的上海县城衙门里,李鸿章怀着几分得意之情认真地注视着墙上的地图,虽然北洋军刚刚登陆时英法等外国势力不以为然,但李自信自己将在这里长久立足,并逐步壮大发展成为苏浙战局的“救世主”。
“大帅!”李鹤章等人回来了,只听他兴奋地说“大帅,我们把长毛的贼窝全都端了,东南西北七七八八的,捉住长毛余党好几百人!”
“哦。”李鸿章回应了一句,继续在地图上研究着。
李鹤章又问“大帅,这些人全都杀了?”
王凯泰突然道“大帅不可啊,杀了他们恐沪上惊慌洋鬼子借机干涉啊。”
李鸿章这才转过身来,捏着胡须道“的确,这些人说到底都是做生意的,原先他们替冯逆办事,现在我北洋正好接收,这些人的性命留着不妨。”他又对蒙时雍道“蒙兄弟,都清理干净了吗?”
蒙时雍躬身作揖,道“回大帅,只剩下冯瑞城的情报站了,其在蒙某职责之外,具体位置我本人也不清楚。另外就是现在上海市面上的《申报》也是当初由冯瑞城资助筹办,大帅您看?”
李鹤章一拍脑袋,连连捶足顿胸,说“怎么把这破报纸给忘了,大哥,我这就带人去封他们报馆。”
此时李鸿章却微微一笑,他摆摆手,说“本堂看这《申报》也可以先留着,本帅读了几期,虽有个别支持长毛的言论令人不悦,但还有许多奇闻趣事有些意思,读着不错。咱们对其实行监管暂不取缔。”
李鹤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李鸿章拾起桌上的当日报纸,对众人道“你们瞧今天这一期,说我们这儿的这位玛丽小姐有个富商父亲,要以重金悬赏解救。你们看它可信不?”
桌子另一侧的郭松林忽然从身上将手枪掏出拍在桌板上,道“能出得起一万两说明此洋女家世不简单,大帅,有人之前恐怕没和我们说实话!”
蒙时雍眉目一紧,立即跪倒作揖,道“大人!是蒙某疏忽,不曾知晓玛丽她的家世。”
“哼,”李鹤章一脸坏笑地说,“有钱有势的外国鬼子在上海是一抓一大把,依我看咱们不如把这洋妞给做掉然后埋了以绝后患。当然在此之前可以先让弟兄们都舒服舒服……”边说他边摆出了一副卡脖子的手势。
“你敢!”蒙时雍厉声回应,他握紧拳头怒视李鹤章。郭松林也向李鹤章投来了严厉的眼神,李这才悻悻地闭上了嘴。
景亭突然开口道“现在唯一知道这女人的就只剩下华尔了,大帅,决断在您。”
李鸿章一脸苦笑,说“华尔那厮落在了租界大牢,一时间我们还真动他不得了。两天之后租界法场要公审,这也是眼下最棘手的问题。”
蒙时雍说“大帅,洋人的牢狱里不兴严刑,只要华尔不招是不是就没问题了?”
王凯泰道“不行,他们当初绑人时伤了医院的守卫,还在街道上和巡逻队交了火,要是认真定起罪来怕是难逃重罚。华尔不过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多半会招供以求减刑……”
蒙时雍一听,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凑到李鸿章身边笑嘻嘻地说“大帅,我有一计可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华尔。”
救援沪上的行动计划得周密,实施起来却十分混乱,由于我是利用假身份进行掩护,因而自从出了王府后就十分颠簸。此行由刘继盛派人从招商局租用了两艘英国客轮,我和部下们全部扮作商旅登船,游轮挂英国国旗并雇佣了大批洋人随行掩护。
但一件诡异的事情是,韩宝英一直跟在我身旁。我曾几次想将她甩掉,但这小姑娘意志坚决非要体验一把轮船,在岸边她哭嚷着向我保证听话,我害怕身份暴露只得勉强同意了。于是不知是注定还是巧合,韩宝英又一次上了我的船。
为了演得逼真,游船在安庆进行了停靠,在此期间接收了一批中外新乘客。此时的安庆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不得不说主持安徽战局的英王陈玉成还算够意思,听说李续宜偷袭安庆他立即发兵来援,李续宜所部在城外逗留几日后便因担心遭夹击而灰溜溜地逃走了。
不久之后两艘轮船一前一后开进了天京下关码头,刘继盛和部下们暗中交换了情报,上海“中军统”此时已经同天京完成了接头,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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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瞒天过江(2/2)
消息是李鸿章此时正在上海搞“大肃反”,一天之内就将我设在沪上的各工厂企业一一查封。
“这件事不对劲,”刘继盛敏感地道,“两年多来全上海新办的实业企业多达数十家,李妖帅岂能在短时间内查清哪些是殿下的?”
赖文光冷冷一笑,说“这还用说,城殿在上海必然是出了叛徒。”
我们几人此时就在船舱后部的休息室里,当船过镇江时,一个意料之中的意外出现了。忠殿的人马拦住了我们,他们在西津渡设置了拦江关卡,凡是过往的船只都要接受检查。
在我印象里李秀成他原本是不大敢得罪洋人的,对于外国势力他一直是慎之又慎,但自从我攻占上海引进洋务购买德国军械后,李秀成似乎学到了什么,对于长江下游的航运他牢牢把控,表面宣称要“防止洋人与清妖勾结”,实则是防止我再和西方势力偷偷接触搞些什么新东西。
忠殿的士兵乘坐扬帆的舢板靠近登船,我的人此时全都是便衣在座,枪械武器则暗藏在呤唎等外籍军人的随身行李之中。原本喧闹的客舱变得鸦雀无声,大家相互一视默不作声,随时准备对检查的士兵发起攻击。
与此同时我们所在的包间休息室也遭到了检查,赖文光和刘继盛装成了货运贩子和读书人分坐两侧,忠殿士兵的脚步声慢慢划破了走廊的寂静,我注意到韩宝英此时已是十分紧张,她的双手颤抖不已,紧紧握着藏于腰间的短刀,脸上的表情也显得十分紧张。
我几乎是没有犹豫,一把上前学着以前看到的电影里的场景将韩一把搂进怀里,我把她的头扭到我身前,另一只手按住了她颤抖的手。
韩宝英的眼神很奇特,似乎想要拒绝又不敢动作,吱嘎一身房间门被打开,三个忠殿士兵应声走入,其中一个高声道“下游地区已被清妖占领,你们这时候乘船前往,都去做什么?”
“去上海跑货。”赖文光道。
“回上海教书。”刘继盛道。
“到上海成亲。”我跟着说道。我把韩宝英搂在怀里,说“吾老家沪上,这我刚定亲的媳妇,回去看爹娘。”说罢我又狠掐了韩宝英一下,她很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领头的那个忠殿兵长听了竟连连点头,丝毫没有表现出怀疑。这下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这时旁边的一个士兵却表现得十分兴奋,他来到我和韩宝英身前,开口道“伽介好,吾也是额,个么侬啊里得啊……”
我瞬间愣住了,刚刚编瞎话说自己去上海是回老家,结果这个士兵正好就是上海人,他正用十分浓重的上海腔来和我套近乎。当初我攻占上海时是听过不少当地方言的,但也只是略知一二,真要拿方言来交流那我可就双手一摊形同听外语了。
“行了行了,别那么多事儿。这边还没检查完呢!”好在这时那位带队的兵长有些不耐烦了,催促自己的手下赶紧离开。
那士兵只得乖乖离开,临走又说了一通听不懂的方言,我也只是一手扶着韩宝英的脑袋,脸上强挤出了一丝微笑,这可真是逃过一劫。
由于船上的洋人较多,忠殿的士兵也只是像模像样地大致查了一圈后便收队了,当汽船又一次启动时,我们一行全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我的脸突然一疼,韩宝英瞪着大眼睛气急败坏地掐着我的嘴巴,道“姓冯的,本姑娘堂堂翼殿千金,你若是再敢占我便宜,小心我一刀下来。”此时我疼得大叫一声,赖刘二人见此情景全都低头偷笑。
韩宝英松手后好奇地道“姓冯的,刚才那人和你说了些什么?”
我微微一笑,道“你这就不懂了吧,他也是上海人,他刚才用上海话和我说你媳妇真漂亮……”韩宝英听了连连点头,然后又掐住了我的嘴巴……
就这样我们一路说笑,轮船也悄然进入了北洋清军控制的区域。一个十分意外却也意料之中的现象是,李鸿章的部下比起李秀成来则更为宽松,他们的大清军旗在岸边飘扬,各个关口也有驻兵把守,但对于过往的外籍船只他们却毫不过问。
于是乘着夕阳,我们的轮船最终停泊在了苏州河以北的虹口北栈客运码头,这里紧靠公共租界,距离租界监狱的所在地提蓝桥也是一街之隔。不过此时的提蓝桥还远没有发展到历史上“远东第一监狱”的境界。
北洋军没有进入租界,我的人也悉数裹挟着枪械分批经由租界,在“洋兄弟”们的掩护下潜入了城中,我带着韩宝英和呤唎周国贤刘继盛以及赖文光等会合后,乘坐马车径直前往事先在闸北苏河湾安排好的栖身处。
途中刘继盛拿着当日的《申报》兴奋地对我们道“殿下,各位,看来咱们来得还不晚,那个被抓的绑匪头子将在后天进行公审,只要这个人在我们就能通过他找到玛丽小姐。”
“好机会,”呤唎握紧了拳头,喃喃地说,“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