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０２章惊人洞悉(1/2)

梁健想到一句话“碰到问题绕道走”，各路上司对这一招无不精通啊！梁健又问“宏董事长知道我跟你一同下去吗？”舒秘书说“当然知道，宏董事长还说了，让你发现什么问题，直接向他汇报。”梁健“哦”了一声。

到了分公司门口，看到的场景才叫一个零乱！分公司门口横七竖八停着小车和警车，不少车子的窗玻璃都被砸碎了。分公司内部还停着救护车，有些职员已经变成了伤员，有些特级安保头上，也扎了绷带。

梁健跟着舒跃波直接到达了三楼小会议室，分公司董事长葛东、副总裁石剑锋、分公司总经理邱九龙、副总经理李良，还有分公司安保部副经理，总公司特级安保队长等指挥人员都在这里。邱九龙脸上还有爪印，看来是跟职工经过肉搏了。

梁健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分公司总经理，后来又听说他弟弟将分公司矿山垄断，更觉得这个分公司总经理有问题。现在看到他这幅模样，梁健倒是有些幸灾乐祸了！

不过，他很快调整了自己这种肤浅的情绪，找个地方坐了下来，今天有舒跃波在这里，就不需要他开口。

分公司董事长葛东看到舒跃波和总公司法务部的副经理柳海一起进来，便站了起来，葛东握着手脸色尴尬地说“我们工作没有做好！又麻烦上司下来了。”舒跃波也不客气“是的，你们工作是没有做好。不过，这不是我说的。葛董事长，这是宏董事长让我向你表达他的意思。死的人呢？”

葛东脸色已经红到脖子根了，他被一个副秘书训，在平时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在今天就算被骂，他也无话可说了。都出人命了，被谁骂他都没话可说！这绝对是工作中的重大失误啊！

葛东说“人被工厂里抢回去了。根据消息，工厂里的人说晚上要把尸体抬到分公司来！”舒跃波说“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是怎么样的？必须跟我们讲清楚，我们要向主要上司汇报！”葛东说“舒秘书，还有柳副经理，你们先坐下来吧，我们向你们详细汇报情况。”

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当时工厂里的男女老少在进工厂的山拗口堵住了分公司人员，特级安保劝导，没有效果，结果就扭打了起来。起初分公司是占有优势的，毕竟分公司加总公司的人，数量上就占据了优势。那些男女老少，被围住了，闹得最凶的，干脆就被拷上了手铐。

就在这时，不知怎地突然从背后又冒出了一批人来，事后才知道是从汤山工厂闻讯赶来的，都拿着农用器械，与工厂的人对分公司人员形成了夹击之势。见到有了救兵，职工闹得更凶了，各种手段都用上了。

当时，分公司总经理看到乱局，眼看又要跟上次一样无功而返，急红了眼，对背后的铲车说，你们啥都别管，开进去，今天一定要把工厂的房子给我掀了！于是，铲车就开始开动了起来。铲车这种装备，其实也是来吓唬吓唬人的，工厂的职工也是要命的人。

大家看到铲车真的开进去，当然也会躲开。可是这里人太多了，在躲闪的过程中，不想一个老爷子一个趔趄，竟然滚进了铲车的大轮子地下。“停车！停车！”大家都喊了起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现场，所有的人都傻了，时间就在这一刻定格。

葛东将事情差不多描绘了一遍，只是还有一个事情，他不清楚

那就是在山坡上那个请来拍照的自媒体人，也在这一刻震惊了，这一幕惨剧就这样活生生地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让他这个看惯了各种矛盾冲突的新闻人也傻了。等回过神来，他赶紧把设备拆卸，视频输出，跑下山去。至于上不上传到网上，他还要问“双成”才能决定。

因为死了人，分公司力量暂时退去。但工厂里已是一片混乱的悲伤和愤怒。那是一种绝望后的冰凉和愤怒中的火热。可以说，此时的工厂，每一个人的心都在冰与火中挣扎。

在对抗中，一个老汉被车轧死，他们简直都不敢相信，公司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公司应该是维护底层职工的，公司也应该是底层员工最坚实的后盾，虽然之前也有冲突，但那也只是相互意见的相左，利益的冲突。如今，公司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活生生将一个职工用铲车压死了。

在一片宽阔的场地上，树下亮着灯，照得一片亮堂。

全体职工都站在老汉的遗体旁边，静默着。突然有一个妇女出来了，跑到成全和成永身边，“咚”地一下跪下来。“双成兄弟啊，你们要给我爹做主啊！我们出门打工跟着你们，回来跟着你们，今天出了这样的事，你们一定要为我们讨回公道啊！”

成全和成永相互看了一眼，赶紧将妇女扶起来。成全朝前面走了一步，朗声道“今天，我成全和成永两兄弟答应大家，不给咱们相亲讨回公道，我们两兄弟就不姓成！”

其中一个职工站出来说“我们这就抬着大爷的遗体，去分公司！”“去！”“去！”“这就去！”很多职工都喊了起来，声势震动了这个小小的山坳。

工厂职工的血脉中，涌动着祖先留下的粗旷血，为了保护自己的权益，他们不怕困难不怕麻烦不怕一切威逼利诱。

就在大家越喊越响的时候，成全和成永又向大家压了压手掌，示意大家停下喊叫。成全说“我理解大家的愤怒，但这件事，单靠硬碰硬不行，我们这回要讲究点策略。分公司的上司良心是给狗吃了，但上级上司，并不全是混蛋。上面不会一味纵容下面这么胡作非为，因此，我们一定要引起上级的重视，总公司不行、我们到宁州公司，宁州公司不行、我们到北京公司！我们要兵分两路、统一行动……”

分公司董事长葛东将情况进行了汇报。公司副秘书舒跃波和法务部副董事长刘海听了之后，陷入了沉默。虽然这次死人事件，并不是公司有意为之，但职工可不会这么想！如果公司不强制推进，如果不把铲车强行开进工厂里，会发生这样的惨剧吗？

人命关天。

出了人命，再说什么都晚了。所以，很多事情，你可以推进，可以强制，没问题，但底线是不能出人命，一旦出了人命，问题就复杂了。

华南分公司向阳工厂就这么出了人命！而且，关键的问题是，出了人命，现在一个总公司上司都没到场，只派了舒跃波和刘海两个副职职员过来。这说明认识上司还不够重视。让舒跃波为难的是，他又不能直接打电话给宏董事长，说你们要重视一点；同时，舒跃波又不好对分公司董事长和经理发号施令，毕竟人家的级别摆在那里，他即使代表总公司，也不能坏了规矩。

舒跃波于是问“葛董事长，接下去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们想了解一下，然后向总公司上司反馈，上司正等着我们回话！”

分公司董事长葛东说“先让分公司汇报一下吧。邱总经理，你先说说。”

邱九龙是这次事故的现场指挥，发生了这样的人命时间，梁健却在他的脸上，没有看到半点的悔恨，或者说对指挥失误的懊丧，什么都没有。他还是自信满满地说“据我们最新的消息，这帮刁民，这会正要来围攻我们分公司！那个老汉的死，公司并不是故意为之，是他自己被职工挤到轮子底下去的！当务之急，就是安排几道防线，坚决阻止他们闹丧，坚决不能让他们把尸体抬进分公司的大门！否则我们分公司的威信就全无了！”

梁健从王雪娉那里了解到邱九龙是矿老板邱小龙的哥哥，邱小龙仰仗着邱九龙这个当分公司总经理的哥哥，在工厂和周边大肆掠夺矿山资源。到目前为止，梁健看邱九龙说到工厂职员，依然是一副对立态度，根本没有流露出一点对职工的感情。梁健一下子就有些扛不住了，一句话冲口而出“恐怕，现在分公司已经威信全无了！”

梁健此话一出，在座的人都转过脸来，一时间没有人说话，都不知如何应对。如果梁健是总公司上司，恐怕没有人敢说话了，这是显而易见的批评，但分公司里也得认命；如果梁健是底层的小巴拉子，那么他敢这么说，肯定会被上司白眼，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可恰恰如今梁健的身份，非常的特殊。今天，总公司上司没有来，舒跃波他们来，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总公司上司，梁健是组员自然也有发言权。只是梁健的发言，批评的语气如此强烈，似乎不符合他一个经理的身份。

大家朝梁健看了看，又把目光转向了舒跃波。舒跃波也觉得梁健说得太重了，但他也不能当着别人的面批评梁健，就说“我先向宏董事长汇报一下有关情况。梁健你一起来吧。”

由于要向宏董事长汇报，总公司法务部副董事长刘海就没有跟去，留在会议室内。当舒跃波他们一出门，分公司总经理邱九龙马上抱怨“这人是谁！怎么乱说话！”

分公司董事长葛东说“他是宏董事长的秘书，梁健。”邱九龙不屑地道“一个秘书，懂得什么！现在上司真应该管管秘书了，整天仗着是上司的身边人，狐假虎威，无法无天！”

舒跃波和梁健进入旁边一间办公室打电话。在打电话之前，舒跃波对梁健语重心长地说“其实，刚才你没必要说话，没必要得罪这些底层职员！”

梁健看了眼舒跃波说“我并不是有意要得罪他们。我是感觉他们做事情的思路有问题。前天我陪同宏董事长一起来分公司，他们汇报要进行第二次强推，当时团体成员中就有不同的声音，但是邱九龙偏偏要进行强推，现在，血淋淋的现实证明他们的策略是错误的！但是，在这样惨烈的代价面前，他们竟然没有反思，还要继续与职工对抗下去。我了解到，这背后还有更多的利益问题，如果不厘清这背后的问题，我担心后果会很严重，最后影响到总公司上司！”

舒跃波瞪着梁健“背后还有很多问题？你指的是什么？”梁健简短地将那些问题说了，舒跃波惊讶地问“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梁健说“这个不重要。”舒跃波“你有明确的证据吗？不会是道听途说的吧？”梁健说“空穴来风，无风不起浪。”

舒跃波“可这些没有真凭实据，我不能向宏董事长汇报！”

梁健说“这我知道。我只是希望，舒秘书，你汇报的时候，要向宏董事长传递一个信息。首先必须要平息民愤，而不是压制民愤，否则问题可能会愈演愈烈。”舒秘书说“现在要平息会不会很难了？职工都要来围攻分公司了！”

梁健说“我怕职工根本就不会来！”这是梁健的判断，他从今天工厂让一匹老弱病残在前面挡住分公司队伍的策略看，工厂的职工是有人指挥的，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舒跃波说“你为什么这么认为？”梁健说“因为我觉得……”

梁健的话只说了小半句，就被门上的“砰砰”声打扰了。

舒跃波打开门，门口是副总经理李良，他神色有些慌张“舒秘书，我们收到消息，工厂的职工已经朝这里进发了。你向宏董事长汇报的怎么样了？宏董事长有什么指示吗？”

舒跃波一听，就朝梁健说“梁健，看来你说错了，工厂的职工已经来了。”转而对副总经理李良说“我马上去会议室。”

梁健眉头一皱，工厂职工真的来围攻分公司了吗？他们会这么简单吗？梁健很怀疑，但刚才李副总经理带来的消息又不可否认。难道自己真的判断错了？

这时候，舒跃波给宏董事长打了电话。没说别的，而是汇报了情况的紧急。宏董事长说，让分公司集中力量，一定要防止职工围攻分公司，要尽快处理老汉遗体，平息事态。

分公司职员、特级安保的力量，在分公司大楼外形成了抵御防线。大家都很紧张，新闻里听说过不少职员围攻公司的事情，没想到这会就要轮到自己了。

舒跃波一直和分公司的上司呆在会议室内，他们在研究呆会职工抬着遗体过来后，哪些人上去拦、哪些人上去抓人……梁健实在听不下去，就出了会议室。大院里乱糟糟的，职员和保安在走廊、花坛边上吵吵嚷嚷的，有种军心不定的感觉。

梁健走过时，他们会看他一眼，露出疑惑的目光，大概因为不认识梁健。梁健在院子里兜了一圈，突然想到了分公司人事经理王雪娉。梁健到了分公司之后，还没有见过王雪娉。

梁健问了大厅里一个人，然后朝二楼最西端的办公室走去。分公司修建有些年月了，是跟医院一样的对门结构。红漆的木门有些脱皮，从过道里一路走过去，只见不少木门上都有污渍，但王雪娉的门上，倒是挺干净，显然这主人还是比较爱干净的。

公司里的人不是在会议室，就是在大厅或者大院里流窜，这二楼的楼道显得异样清静。梁健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听到里面一个清脆的声音道“请进。”

梁健推门进去，迎面而来的是一阵清幽的香味。寻香看去，屋子靠窗的位置，是一张不大的桌子，上面搁着一台电脑，王雪娉正抬起头来。看到他，她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说道“是你？！”

梁健笑笑，看着她身前桌面一套很小的茶具，米色，茶壶拳头大小，不是纯圆，是略带弧度的方，茶杯特小，是两个拇指的大小。显然，刚才进屋时闻到的那丝香味，来自于壶中之茶。

梁健看着王雪娉白皙的脸蛋，说“非常时刻，你倒还有闲情逸致喝茶？”王雪娉摇摇头，笑容里微微透着一丝苦涩“我们邱总经理，已经明确告诉我，凡是有关特高压的都没我的事了，我还能做什么？我是为了不让自己睡着，才想起喝茶。要不你也来点？”

梁健从窗边拉过一把凳子，在桌边坐下来。两人隔着桌角，正是喝茶的好角度。

王雪娉拿起一个小杯子，给梁健倒上茶水。梁健喝了一口，王雪娉瞧着他，问道“味道怎么样？”梁健说“很不错，很清、很淡、很柔、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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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３０２章惊人洞悉(2/2)



王雪娉笑说“有你说的这么好吗？”梁健说“跟你一样好！”此话一出，纯属无意，不过太容易惹人联想了。王雪娉脸上已经浮现一抹嫣红“梁健，你是在取笑我吧？”

梁健说“真没敢取笑。”只是刚才这句话，的确有些轻浮，就说“我真觉得这茶好。”话题回归到茶上，刚才那一丝尴尬也就消散了。

王雪娉说“你知道这是哪里的茶吗？”梁健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会是从哪里骗来的吧？”王雪娉娇眉一锁，瞪了梁健一眼“你错了，这是工厂的一个职员送给我的。”

王雪娉抬起柔美的下颔，望着窗外，似乎陷入了回忆“有一次，我到工厂去，分公司有车子送我去，到了工厂的地界，看到一个老大爷背着一个箩筐，箩筐里是漫漫的羊草，那天太阳很毒辣。我看到老大爷走着走着，忽然倒在了路边，便让司机停了车，和他一起把他送到了附近的卫生院。老大爷是中暑了，他这种年纪如果在毒太阳下继续晕一段时间，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今年清明前，老大爷到了分公司，给我送来了这些茶叶。他说这是他亲自爬到成山上去采来的野茶。这个山头没被开发，在群山环绕之间，碧水清露，茶特别的好。喝这个茶，我怎么都没法想象，工厂的职工，会是特别不讲道理的。现在分公司已经将工厂职工妖魔化了，我很难过。”

王雪娉穿着黑真丝衬衣，衬得脖子光滑如玉，如凝如脂，梁健的目光扫过，不禁顿了顿，不过他很快收起了心神，说道“这么好的茶，我再多喝几口。”

王雪娉又给他倒了一杯。

梁健看着她纤巧白皙的手指，问道“今天在铲车下发生事故的，该不会就是那个老大爷吧？”王雪娉摇了摇头，说“不是！”梁健说“待会，你那个老大爷，说不定就在来围攻分公司的队伍里呢！”王雪娉说“应该不会，我相信他不会这么做。”

梁健又说:“待会，职工来了，你下去吗？”王雪娉点了点头说“那当然得下去，谁叫我是分公司的人。我肯定得去劝啊！”梁健默然的点了下头。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是舒跃波。

舒跃波的声音有些急“你在哪儿？”

梁健看看王雪娉，说道“我在下面走走。”

舒跃波说“你赶紧上来吧，情况有些变化。”

梁健问“有什么变化？”

“你上来再说。”

梁健和王雪娉告别。王雪娉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梁健也答不上来。

梁健回到会议室，舒跃波说“据分公司派出查看情况的人打回来的电话，工厂的人，到了分公司外的十字路口就不动了。”

邱九龙哈哈笑了两声“看来他们是怕了。他们知道，不管他们来多少人，我们照样可以把闹事的人给抓起来！”梁健说“我敢肯定他们不是因为怕。我想他们是不屑跟分公司玩。”

大家没听懂梁健的意思，但都转向了梁健。邱九龙将近五十，在分公司这一块已经是老资格了，对梁健所说听不下去，就说“有些人在我们分公司，什么事情不干，就知道说怪话。上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下派一些管用的职员来指导我们工作！”

梁健不是傻子，当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不过，他也懒得与这个满身匪气的总经理争论，自顾自在椅子上坐下来。有一个职员从外面跑进来说“职工又开始往这边来了！”邱九龙听说，很诧异地喊道“什么？！他们真是不怕死啊！”说着，就朝梁健瞥过来。他想，梁健可能会对他冷嘲热讽一番。

没想到梁健根本没理他。这时候，梁健脑袋里，正忙着飞快转动。为什么会走走停停？如果职工们满腔愤怒，他们肯定会一路直接冲向分公司，不会在半路上走走停停，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呢？

原因只有一个……

这时候，分公司董事长问道“他们离分公司还有多少距离？”小会议室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梁健感觉好笑，这种氛围就跟看《生化危机》中知道僵尸们正在围过来，可毫无抵御办法一般！职员和公司真是这么一种关系吗？梁健真觉得这是给某些人弄坏了！

职员说“还有三公里地吧！”分公司董事长葛东说“邱总经理，你下去一趟，让安保和职员严加防范，一定不能让职工把遗体抬进来！”邱九龙站了起来说“我去强调一下，反正谁要是敢冲击分公司大门，我就抓谁！”

梁健说道“放心吧，他们不会这么做的！”邱九龙朝梁健横了一眼，出去了。总公司法务部副董事长却帮着分公司，对梁健说“梁秘书，你对底层可能不够了解，职工如果红了眼，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梁健说“那我们看着吧，工厂职工的目标根本不是这里。”

大家觉得梁健简直是痴人说梦，这工厂职工不是就在三公里之外了吗？他还说目标不是这里，简直是说话不打草稿。连舒跃波也觉得，离开宏董事长的梁健有些乱说话了。

邱九龙去了一趟外面回到会议室，脑袋里轰轰地响，真有些想不明白了。葛东瞧见邱九龙表情不对，急问“出什么事了？”邱九龙有些茫然地摇摇头，说道“事情倒是没出，就是太奇怪了。那帮人又停下来了，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大家听到后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了梁健。刚才梁健说“工厂职工的目标根本不是这里。”大家都不相信。可如今职工们又停了下来，梁健的话一下子变得有些内容了。

舒跃波走到梁健身边，问道“梁健，你是不是掌握了什么情况？”梁健说“我掌握的情况，不可能比任何一个人多。刚才刘海董事长也说了，我对底层情况不了解。我掌握的情况怎么可能比大家多？我只是猜测而已。”

“那你猜测接下去会怎么样？”舒跃波继续问，他现在心里很是没底，他是代表总公司来的，可是却已经被职工搞得晕头转向，不知道下一步分公司会发生什么。

梁健朝众人看了一眼说“我猜测啊，我们都被职工给玩了。我有一个建议。”舒跃波说“你说。”梁健说“大门口那些保安都可以撤了，职工想要进来，就让他们来吧。我们职员，如果跟职工都说不上话，那还当什么职员！”

邱九龙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梁经理，这种时候可容不得说风凉话，说大话。职工冲击公司，把整个公司给掀翻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如果我们不守着大门，等职工进来打砸抢烧，把公司变成一堆废墟，到时候责任谁来承担？！”

梁健淡淡说道“责任肯定要有人承担。但是即便在门口拦住了职工，还是得有人为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承担责任！为什么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个责任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邱九龙被刺中痛处，便瞪着梁健“你说什么？”梁健毫不示弱，也瞪着邱九龙说“别以为矿山的事情，能够瞒得住上面，在座的大家心里可能都清楚！”

说着，梁健环顾会议室里的人。气氛一下子就到达了窒息的程度。

这时候又有职员冲进了会议室，说“职工又朝分公司来了！”分公司董事长葛东发话了“这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必须让安保和分公司职员把分公司大门守住，不能让他们进来！”

梁健能够感受到，即使是分公司董事长面对职工的时候，特别是愤怒的职工，心里也是没底的。葛东让守住大门，等于是把梁健的话给否定了。

梁健心想，如果自己目前是分公司总经理，或者是分公司董事长，就绝对不会在这里傻等着，但是目前，他不是，他就不能决策，他不是上司，人家就不会把他的话当回事。

既然如此，梁健也就不需要给这些人面子了，他拿起电话打给了宏董事长。他说得很大声，其他人都能够听见。梁健对电话那头的宏董事长说“宏董事长，有个情况向您报告一下，工厂可能有一批职工正运送着遗体向分公司进发……”

会议室内所有的人都转向了梁健，心里一个个问道，这个梁健是不是神经有问题啊？工厂职工很快就要到达分公司，他却说，他们向总公司去了，不是有病那是什么啊？宏董事长怎么会挑了这么个人做秘书？

舒跃波也以为梁健出了什么状况，走过来，用手搭了下梁健的额头，说“梁健，你身体没问题吧？怎么可以跟宏董事长乱说？”梁健朝舒跃波说“有没有问题，待会我们看吧。”说着，梁健就走出了会议室。

舒跃波摇了摇头，他实在搞不明白目前整个形势，也搞不明白今天的梁健怎么一反平日的稳重和低调，连连说怪话，还胆大包天竟然跟宏董事长汇报毫无根据的事情？

梁健走出会议室，想想也无处可去，只有王雪娉那里。

于是，便又来到了二楼王雪娉办公室门外，也没敲门，随手推进门去。

猛然瞧见一屋子春色，差点让梁健鼻孔流血。房间里并无他人，只是王雪娉这时正在换裤子。

原本王雪娉身穿真丝上衣、长裙，正将一件窄腿牛仔裤往身上套，让梁健目光所及，猛然血脉上涌有点冒火。

看得呆了，就来不及后退。

王雪娉始料不及，怎么梁健会突然闯入，她还来不及将长裤拉上，一个摇摇晃晃，双腿又因为裤子迈不开，就要摔倒在地。

梁健见势，赶紧跑上前去，将王雪娉扶住。梁健并不是有意占王雪娉的便宜，只不过是不想让王雪娉摔倒，没想，紧急情况下，竟然触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王雪娉的双手攀住了梁健的肩膀，才没有摔倒。梁健这会算是无意间与王雪聘有了不寻常的接触。心中不由感叹，这手感真是好啊！

很快，王雪娉便站直了身子，双手从梁健的肩头移开，羞窘地说“现在，你可以将手移开了吗？”梁健低头一看，见自己手掌还贴在王雪娉身上，赶紧拿开了手掌，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让你摔倒……”

王雪娉从他怀抱中滑了出去，赶紧将衣衫整理完毕。王雪娉嘴上却不依不饶“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讲故事……”

梁健无语，说“好吧，我承认，你很感！不过，你换衣裤，总该关闭房门吧？”王雪娉说“谁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撞进来啊？！我本来一分钟就能换好，我想现在大家都忙着呢，谁会进来。没想到你就在这个时候闯进来！外面怎么样？”

梁健说“我想，很快这里的人马，就要转移方向了！”王雪娉说“为什么？工厂不是要来闹丧吗？我刚还听院子里的人说，工厂人马已经快到分公司了！”

梁健说“我敢打赌，真正闹丧的队伍，已经离开了向阳工厂，估计已经快到达总公司大院了！”王雪娉惊讶地瞧着梁健“不可能吧，分公司那些报告情况的人，不是一直在说，闹丧队伍走走停停，但一直在向这边靠近吗？”

梁健说“问题就在这里。如果我估计的没错，这些人只是职工的小部分，主要是为了吸引分公司的注意力，真正的闹丧队伍，早已经从另一条道，向总分公司或者总公司进发了。”王雪娉瞧着梁健说“你是说，他们给我们来了一招暗度陈仓？”

梁健点了点头“可是，没有人相信我。现在估计已经来不及阻止了！”王雪娉正想说“我相信。”楼道里，忽然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

然后是舒跃波紧张的叫喊“梁健，梁健，你在哪里？”还有分公司董事长葛东的声音“快，立刻通知安保分公司职员，我们马上赶去总公司大楼。工厂职工给我们放了烟幕弹，闹丧的职工已经快到总公司大楼了！”

“这怎么可能？”“弄错了吧？”“不会吧，不是就在分公司边上了吗？怎么会又到总公司大楼了！”

葛东恼怒的声音“怎么不可能！他们玩了一招暗度成仓，而我们全被蒙蔽了。赶快通知，马上出发！”

王雪娉这时转过头来，瞧着梁健“看来，你估计的还真是没错！”梁健说“问题是，现在我们想出分公司大院，恐怕有点难！”

说着，梁健出了王雪娉的办公室，朝楼梯走去。舒跃波、刘海和上司都已经来到了办公楼外的场地上。分公司董事长葛东正在吩咐邱九龙等人什么。

舒跃波瞧见梁健，就把他拉到了一边，望住梁健说“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梁健故作不明白，问“什么情况？”

舒跃波说“工厂果然是给我们放了烟幕弹。他们兵分了两路，一路装作是来分公司投诉，另一路已经拉着死者遗体到达了总公司大楼。”梁健继续问“你怎么知道他们到达总公司大楼了？”

舒跃波说“你不是给宏董事长打了电话吗？宏董事长让保安经理去了解情况，一了解，原来他们已经私下用车将遗体运到了总公司大楼的大广场上。”

梁健虽然早已经猜测会如此，但听到这事情真这么发生了，心里还是讶然。要知道，一般的闹访者都会在白天前去，现在已经是晚上，一队人，将死者遗体往总公司大楼广场上一陈列，那会是一种什么效果？可想而知。

梁健了解，总公司大楼广场上，每天七点至八点都会有大批人在那里跳广场舞。如果看到一批披麻戴孝的人将死者遗体往广场上一停，估计会把那些跳广场舞的大妈吓个半死，失声惨叫也在情理之中,现场的混乱可想而知。

梁健问道“那么安保上已经采取什么行动了吗？”舒跃波说“安保已经赶到，不过还是晚了，现场混乱异常，很多人都被吓着了，但听到工厂的职工齐齐地朝着总公司大楼跪拜，很多好奇的人又都围拢不散。公司安保人员，现在唯一所能做的，就是将总公司大楼的普通人疏散开去，并保证现场不会出现过激行为。关于那些职工，宏董事长说了，谁闹出的事情，谁劝回去，必须在两个小时之内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