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５８章迎接考察(1/2)

梁健发现并没有宏叙的电话号码。梁健有一本总公司及有关人员的电话薄，但主要上司却只有姓名，没有联系电话，意思很明白，是为了防止电话薄外流，以致某些人骚扰主要上司。如果要联系主要上司，只有通过办公室，或者其他秘书之类的人物。

梁健想打电话给肖秘书问电话，一想，不对，肖秘书肯定要问东问西。梁健于是又打电话给胡小英。胡小英马上把电话告诉了梁健“赶紧打吧，上司现在应该还没有休息。”

宏叙听到手机响，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没接。在他这样的位置上，陌生来电一般都是不接的。梁健也不怕打扰，继续打。宏叙见手机老是一闪一闪响着，又不好关机，便接了起来。听到是梁健，宏叙颇为奇怪“梁健啊，怎么这时候，打电话过来？”

梁健把情况说了，宏叙沉默一会，问道“这消息，你是从哪里来的？”梁健说“马副总裁的秘书偶然说起的。”宏叙一顿，问“你跟马副总裁的秘书很熟悉？”梁健想起，胡小英告诉过他最好先别说跟冯丰的关系，到了重要时刻再说。梁健就道“也不是特别熟悉，就是认识，他是在电话里无意中说起的。我就想，也许这个消息还蛮重要，就打个电话，打扰宏董事长了。”

宏叙手机放在耳边，神情凝重起来“这个消息的确挺重要，你做得很好。另外，我的电话，你是从谁那里要来的？肖秘书那里？”梁健说“不是。我没有跟肖秘书说起过。电话号码是向胡小英副总裁要的。是胡副总裁说，最好让我马上向您汇报”

宏叙不想肖开福知道这件事，听说是从胡小英处要来的电话，他就放心了。宏叙说“胡副总裁说得对，你也做得不错。这件事我知道了，先这样吧。明天早上早一些来接我，六点半到宾馆楼下吧。”梁健说“知道了。六点半我在宾馆等。”

宏叙放下手机。摁了呼叫铃，让专职服务员泡一杯红茶，并拿一支烟过来。宏叙平时控制着烟瘾，香烟由服务员专门管理，需要深入思考的时候，他才会忍不住想要抽烟。

第二天一早，梁健在六点钟就接到小刘的电话，说在楼下等他。梁健到楼下，大概是六点十分左右。梁健坐进副驾驶室，跟小刘打了个招呼，小刘却冷冰冰地没怎么理他。

梁健知道，有些上司的司机额头很高，也会跟着上司一样摆架子，梁健也不去理会。没想到，梁健不说话，小刘却发话了“梁秘书，以前向经理，他每次可都是差不多时间了，就在楼下等我的。像你这样要十分钟才下来，恐怕接上司就要迟到了，到时候上司怪罪我了怎么办！”

梁健明白了，小刘是嫌今天让他等了。侧脸瞟了他一眼，见他一张脸绷的像拉过皮一般，便说“我知道了，下次你提早给我发条短信，我就到楼下等你。今天如果迟到，我待会向宏董事长说明一下就行了。”小刘没想到梁健并没被自己的气势压倒，还要向上司解释，也就有些顾忌“今天就算了，别跟宏董事长解释了。大概也不会迟到。”

梁健就简单地说了句“行”，就不再理会了。

梁健还是第一次坐董事长轿车，奥迪车里颇为宽敞，擦拭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坐在里面，非常舒适，很有种享受的感觉。从中梁健也看出，小刘在驾车和车子保养方面，应该也是有专长的，否则上司也不会让他当专职司机了。这样的人，脾气臭一点，有时也可以理解。

梁健为熟悉车况，前后、上下、左右都看看。梁健看到副驾驶车门上插着一本书，上面写着《镜州诗刊》的字样。梁健心里笑道，不知道这里谁还看诗歌？应该不会是宏董事长吧！本来梁健还想问问小刘，见他始终绷着一张脸，也就不再多话。

到了镜州宾馆贵宾楼下，梁健下了车，站在门口等，距离六点半还有五分钟。既然上司说六点半，梁健也就不再多事，没有打电话告知宏董事长自己已经到了。

镜州宾馆是规模比较大的宾馆，这段日子暑热未消，但清晨站在绿荫之下，凉风如水、徐徐流淌，甚觉舒畅。但梁健还是收拾好放松的心情，谨慎地等着宏董事长下来，毕竟是做秘书的第一天，不可太过松懈，有什么差池，就会给上司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

宏叙从宾馆楼里出来了，看到梁健站在门口，也没笑，就说“已经来啦，我们上车吧。”梁健赶过去，替宏叙打开了后座车门，宏叙坐进去之后，他又稳稳地碰上，才上了自己的副驾驶室。

车子向前开去。六点半，天已大亮，但毕竟还没有到上班高峰，车流行人稀少，车子开得又平稳，又顺畅。

宏叙上了车之后，似乎一直在沉思，没有多说话。梁健从后视镜中，悄悄看了一眼宏叙。

宏叙脸色还好，就是眼圈有些微微地发青。梁健心下嘀咕难道昨天自己的一个电话，害得宏董事长没有睡好觉？这可犯了错误了。

正这么想着，宏董事长的声音从后座上传来“梁健，你给几个人打个电话，让他们八点半准时到我办公室，开个简短的碰头会。”

梁健答道“好，宏董事长，是哪几个人？”

宏叙略微斟酌，说道“长湖总分公司副总裁胡小英，副董事长谢林、业务经理荣威、总公司副秘书舒跃波，对了，还有总公司法务总经理高成汉，高总经理不能忘。”梁健说“我知道了。”宏叙说“你记全了吗？”宏叙是见梁健都没用笔记录，才问。

梁健说“一共五位上司……”梁健把这些人名和职务复述了一遍。宏叙不经意地抬眼看了梁健一眼，说“很好。”车子到了总公司大楼，宏叙说“你一到办公室，其他事情都别做，先打电话给他们，务必让他们准时到我办公室，有特殊情况不能来的，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梁健领了上司指示，一到办公室，其他什么都没做，就开始打电话。胡小英接到电话，二话没说，就道“我一早上就来。”

其他几个人也都没有异议，说会准时到。只有高总经理的电话他没有，还好那天去专程拜访过高成汉，他没在，倒是跟他秘书交换了号码。梁健就打给他秘书。高成汉的秘书常青很快接了电话，听到梁健的通知，就说马上跟高总经理联系，并且会第一时间反馈。

两分钟不到，常青的电话就过来了，说“高总经理说了，会准时到。”梁健松了口气说“这样最好了。”他也希望这次能够顺利通知到位。

通话即将结束，常青突然问“梁总监，你现在已经是宏董事长秘书了？”梁健见问，也没什么好隐瞒，也没什么好谦虚，他以后就要以这个身份开展工作“是啊，今天是第一天服务上司。”常青说“优秀人才马上被上司看中了，以后我们多联系哈！”梁健没有空跟常青多聊，简单说了一句“一定”，挂了电话。

梁健跑到宏董事长办公室门口，敲了门，才推门进入。宏董事长正在笔记本上记几笔，梁健报告了人员全部通知到位了。

宏董事长说“好，那么八点半，人来了之后，你带进来。到时候，你在旁边服务员一下，并且做些记录。”梁健说“好。”宏叙忽然抬起头来，目光滑过梁健，缓缓地说“你以后进我办公室，就不用敲门了。”

梁健答了一声“知道了。”宏董事长这短短的一句，含义丰富，梁健领会了，就出去办事。

到了八点二十五分左右，人基本都到齐了。总公司法务总经理高成汉最后一个到，见到梁健后说“梁健，上次来找过我，我在开会，不好意思。”梁健说“哪里，我下次再去拜访您。”高成汉笑笑“我有空的时候，让我们小常通知你，不过，你现在是董事长秘书，忙得很，我还要让小常跟你约时间呢！”梁健说“高总经理约我谈话，我肯定挤出时间也要来的。”

旁边几人，除了胡小英知道，梁健搞过规范能力阳光运行的特色工作，受到高成汉总经理的赏识，其他人并不知道梁健的底细，都以为梁健有着深不可测的背景，连高总经理都要对他这么客气。

梁健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说“各位上司，跟我来吧。”梁健把五位上司带进了宏董事长办公室。

宏叙董事长的办公室，也是办公室和会客分开的。但在办公区域，宏叙董事长还专门划出了一块地方，摆放着一张桌子，用以小型碰头会之用。

小型会议桌外面就是落地窗，可以看到下面东侧的亭台楼阁和绿树花圃，在这种环境中商量事情，感觉还是挺不错的。但大家明显感觉到，今天的气氛有些严肃，也不说闲话，只等上司开口。

梁健打算给大家泡茶，一看茶叶罐空了。梁健心想，董事长办公室怎么会没有茶叶？原来以前宏叙董事长把更换茶叶工作明确由秘书来做，原秘书离开之后，这项任务无人接手。梁健赶去肖秘书那里，问道“肖秘书，宏董事长那里茶叶没有了，不知宏董事长喝的是什么茶？”

肖秘书一听，说“这是后勤管的。你去那边拿。”见梁健离开，肖秘书又说“如果你急用的话，我这里有些，你先拿去。”梁健没想到，今天肖秘书对自己的工作还挺支持，又想到再去后勤一趟，太浪费时间，就接过茶叶，谢了肖秘书。

梁健给各位上司倒茶时，发现这茶叶是典型的木灵绿茶，香味比较浓，看来是上品。梁健把茶端上来，胡小英却朝梁健挤了挤眼睛，又瞟了眼宏董事长的茶杯。

梁健赶紧去看给宏董事长的茶，不知有什么问题。只见茶叶在水中根根竖立，梁健真看不出这茶有什么问题。

胡小英无法，心道，梁健恐怕是真不知道宏董事长最近胃不好，只喝红茶。就站起来对宏董事长说“宏董事长，我去给你换一杯红茶。”

梁健这才算领会了，原来宏董事长是喝红茶的，就说“胡副总裁，你坐，我去换。”宏董事长摆了摆手“算了，不用换了。今天早上我就喝点绿茶吧。其实我是最馋绿茶的了，前段时间胃不大舒服，就一直喝红茶，可见你们喝绿茶，嘴里馋的可以，今天给我泡了绿茶，我就喝几口，解解馋吧。”

大家都笑起来。胡小英说“那要少喝点，身体重要。”在座也只有胡小英一个女人，这种关切的话也没人跟她抢，也都觉得，这些话她说才合适。

宏董事长说“不碍事。我们这就开会吧。”

刚才的小插曲，让气氛轻松了不少。梁健也在桌尾坐了下来，摊开本子做记录状。

宏董事长看了看大家，觉得开碰头会的气氛已经有了，就说“今天把大家一早就找来，其实是有个急事。接下去我说的事情，请大家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因为事情还没有确定下来，我们只不过是做准备工作，其他大家都不需要考虑。”

每个人都看着宏董事长点了点头，表情严肃而认真。宏董事长看了看，对大家的神情满意，继续说下去“美国某位驻国内上司，周五要来我镜州总公司考察工作。我召集大家，就是要搞一份我公司北部工厂建设的汇报材料，我们要向上司重点介绍北部工厂的总体考虑、推进情况、存在问题和下一步打算……

宏董事长继续说“这份汇报材料很重要，北部工厂建设当初是得到美国总公司批准的，但工作推进以来，我们还没有正式将阶段性的成果跟美国总公司汇报过，这次上司过来，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我们要正式把我们北部工厂的成效介绍给上司，以争取下一步更大的决策、资金、人才等各方面的支持，这个材料一定要搞好，必须确保高质量、高水平。为此，我把你们几位都请来，这个意思大家都明白了吧？”

大家都点了点头。宏董事长就说“这个任务，我本来可以让肖秘书开个协调会，分配给大家，但这项工作非常重要，所以，我直接找大家来！那么我就把工作任务，分给大家。材料由谢董事长总牵头，华东公司和业务部共同完成，华东公司要重点负责北部工厂建设进展情况和下一步打算；业务部重点是北部工厂建设的总体考虑。当然华东公司的材料形成后，要与业务部相互印证、相互通稿，这点就由谢董事长来协调。最后文字上的润色由舒秘书把关。”

总公司法务高总经理见没有自己的任务，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笑着。宏董事长转向高成汉说“高总经理，材料方面就不给你派任务了。但材料形成之后，你要帮忙把把关，特别是里面涉及到工程建设方面，是否有不符合规范的方面，现在公司对这些高度重视，他们最担心的就是一批高楼起来了，一批职员倒下了，这方面的漏洞我们一定见一个堵一个，违反规定的行为见一起查一起。”

高成汉点了点头说“宏董事长，你放心，等他们材料形成了，我会好好拜读。”分到材料的上司听高总经理说得客气，赶紧说“还要高总经理多指导我们啊！”碰头会很简短，但要求很明白，大家都知道，如果不是宏董事长高度重视这次上司的考察活动，是不会把他们这些有关公司的主要上司召集过来，开这样一个会的。

宏董事长最后说“这件事，就我们几个人知道，其他人就没必要告诉了。”

大家纷纷告退。胡小英瞥了眼梁健，作了再见的意思，也就离开了。

梁健见没有自己的任务，开始收拾会议桌。宏董事长回到办公桌后说“梁健，如果方便的话，你多跟马副总裁的秘书联系联系，随时掌握动态。”梁健抬头说道“明白了。”

宏董事长又问“这些茶叶是肖秘书给你的？”梁健说“是的。”宏董事长看了眼茶叶说“这茶叶不错，不过你还是去还给肖秘书吧。”

梁健说了声“是”，便拿着茶叶出来了。来到肖秘书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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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２５８章迎接考察(2/2)

听到里面传出谈话声，梁健暂且停住了脚步。只听肖秘书的声音“宏董事长对那些茶叶满意吗？”

接着是舒秘书的声音“秘书，你难道忘记了？宏董事长是不喝绿茶的，宏董事长只喝红茶，你还让梁健把绿茶拿进去？”

肖秘书装作恍然大悟“啊呀呀，我怎么就忘记了呢！宏董事长是只喝红茶的，宏董事长是不是批评梁健了？”

言语之中似乎乐于听到梁健挨批。舒秘书说“没有，宏董事长说他平时就馋绿茶，不敢喝，今天泡了他就解解馋。”

听到舒秘书这么说，肖秘书接下去的声音里明显透出失望“宏董事长还真够看得起梁健的，犯了错误都不批评，看来宏董事长跟梁健还在蜜月期，现在什么都是好的，什么都能宽容，等蜜月期过了。可就不一定了！”

舒秘书不太爱听肖秘书这些话“肖秘书，没其他事的话，我先过去了。”肖秘书问道“今天找你们碰头为的是什么事情啊？”舒秘书说“不过是一个稿子。具体的情况，还是肖秘书自己问宏董事长吧。”

梁健故意敲了敲门“肖秘书，宏董事长让我把茶叶拿回来还你。”肖秘书强笑“茶叶还什么啊！”但梁健不多解释，放下茶叶就出来了。

董事长的活动安排得很满，大大小小的活动都得参加，上午开始，梁健跟着宏董事长，参加了一个招商会议，走访了一家规模企业，中午稍事休息，下午又有一个电视电话会议，之后有一个厂长说要来拜访，一直谈到快下班时间，晚饭在宾馆宴请招商会议上的温州企业家，一天下来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作为董事长很累，作为秘书，梁健奔来跑去，干的是开车门、关车门、记录、录音、端茶泡水、打电话、接电话、在宴会外等待、送上司回家等一系列的活。

到晚上九点多，才把宏董事长送入了镜州宾馆的贵宾楼，宏董事长喝了点酒，梁健就帮宏董事长摁电梯，上了二楼，找到了201套房，看着宏董事长由专职服务员郭雅接进去了，他才算放心。

离开之前，宏董事长忽然问梁健“今天是第一天当我的秘书，感觉很辛苦吧？”梁健笑笑说“不辛苦，都是应该做的。”宏董事长看着梁健点了点头说“适应就好，我害怕你不适应。”梁健说“如果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上司直接给我指出，便于我把工作做得更好。”宏董事长难得嘴角一咧，算是笑了笑“赶紧回去吧。”

到了车里，司机小刘问“回家？”梁健说“去公司，今天匆匆忙忙，明天事情的头绪都还没理出来！”小刘说“没必要这么拼命!”梁健说“笨鸟先飞啊。”

小刘把梁健送到总公司大厅，放下了他。梁健又瞥了那本镜州诗集一眼，本想问些什么，想想还是算了。小刘看梁健上楼了，嘴里说道“假装敬业，看你坚持到哪天！”

梁健在电梯里，还能感觉到小刘对自己的不友好。他奇怪，自己并没有得罪他的地方。跟上司司机的关系一定得搞好，否则不是个事，梁健脑子里打着主意，电梯就“叮”地一下到了。

梁健走出楼梯，忽然见到两人等在电梯口。定睛一看，是副秘书舒跃波和人事经理祁芸。两人见到是梁健，都是一愣。舒秘书先说“梁健，这么晚还回办公室啊？”

梁健瞥了眼祁芸，见到祁芸脸红了，像做了错事的小孩子，梁健心里就如被刺了下。梁健看着舒秘书说“刚送宏董事长回去，明天的事情还未梳理，到办公室理理思路。”舒秘书说“辛苦了！那我们先走了。”

祁芸也低头说了句“我们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梁健看着他们，说“你们慢走。”

直到电梯下去，梁健才转身回办公室。

在整理第二天工作时，梁健脑海里短路一般老是冒出舒跃波和祁芸的脸。特别是祁芸那一点头、那一脸红！难道舒跃波和祁芸有一层突破上下级关系的关系？这让梁健很不是滋味。少年时候的那些疼痛，仿佛被重新兜底翻了出来，这种感觉特别不好！

梁健起身去倒水，大大喝了口，稳了稳心神，才重新开始干活。这才将效率提了上去。将近十一点半，梁健才完成工作，把明天要干的活给理顺了。刚要走，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是任坚的电话。梁健笑着接起了电话“任经理，怎么这时候想到我了啊！”任坚说“还在办公室吗？我看你办公室灯还亮着。”梁健笑说“你怎么知道我办公室的灯啊？”任坚说“你不是宏董事长原秘书向经理的办公室吗？”梁健说“是啊。”任坚说“那我就知道你是在哪个办公室了。”

看来任坚也还在这里，梁健一边关门，一边道“你也加班到现在？”任坚说“常事，我老大是夜猫子，我也只能奉陪到底。”遇上喜欢加班的上司，秘书就惨了，但如今爱加班的上司可不少。梁健说“你也辛苦。”

任坚说“既然知道我辛苦，何不请我吃宵夜呢！听说你已经荣升宏董事长秘书了，这点小血应该出得起吧。”梁健不是不愿意请客，就是感觉时间有些晚“这都快凌晨了。”任坚笑说“当秘书，要学会的第一件要紧事，就是吃宵夜。你要从现在开始锻炼。”

梁健摁了电梯，问“为什么？”任坚说“降压啊。”梁健笑说“降什么压啊。”任坚说“那是因为你才开始当秘书，还有新鲜感，像我这样当了几年，早已经审美疲劳，不找个方法降压，早晚要出事。愿闻其详的话，就请我吃宵夜吧。”

既然任坚要求，梁健也不好推脱，毕竟是大学校友，上次他还请吃过饭，请他一次宵夜也是应该的。便说“没问题，我已经在电梯里了。”任坚说“那我让我们张师傅重新开上来接你。”

梁健和任坚来到一个专门做夜宵生意的店里，点了菜后，梁健打了个电话给朱怀遇，问他有没空。朱怀遇说正要睡觉，梁健说，还能不能出来。朱怀遇一听，一个是董事长秘书，一个是总经理秘书，请他出去吃宵夜，他必须得到场，就跟老婆解释了一下，赶了过来。

朱怀遇跟任坚握了握手，笑说“两位大秘，怎么这么有兴致，这么晚了还宵夜！”任坚说“你不知道我们的苦啊，上司喜欢加班。”朱怀遇说“韩正阳总经理是有名的敬业啊，跟着他肯定也要比一般的秘书辛苦。不过，据说韩总经理也很能提携人，任秘书上升肯定很快了！”

梁健笑说“那是肯定的。”仿佛两人的话，给了任坚一些动力。任坚说“什么快不快，也就这么回事，我们混个总经理就到头了。”朱怀遇说“我们底层职员都不敢想呢！”任坚笑说“朱秘书谦虚了，朱秘书现在是总分公司秘书，这个岗位是很出职员的，到副职是一步之遥，如今又跟着胡副总裁，我们都知道胡副总裁还要上的，以后说不定朱秘书能达到很高的高度。”朱怀遇说“算了算了，想都不敢想。我们喝酒。”

喝了几分酒，梁健问任坚“你平时一般都这么晚回去？”任坚说“差不多吧，回去晚了也麻烦。”梁健问“怎么就麻烦了？”任坚说“家里麻烦，我老妈老是催我结婚。”

朱怀遇奇怪道“任经理到现在还没有结婚啊？”任坚说“没有女人缘啊，朱秘书有没好女孩可以介绍给我？”朱怀遇笑道“当然有了，就怕我们华东公司的女孩子，达不到任经理的标准啊，任经理这么好的条件……”任坚说“有什么好的啊！我老爸老妈都是农民出生，老家前几年拆迁了，分到一笔钱，才买了个房子。”

朱怀遇说“任经理自身条件好，总公司总经理秘书，人家一听，女孩子还不是如飞蛾扑火啊！”任坚笑了起来“朱秘书，你还真会打比方。”朱怀遇说“我一定放在心上，有机会就给你介绍、介绍。”任坚敬朱怀遇酒“那就有劳朱秘书了。”梁健也加入进来“任经理的事情，就靠朱秘书了！”朱怀遇客气了几声，爽快地把酒喝了。

三人喝酒，很快喝大了。迷迷蒙蒙之中，梁健也把自己不爽心的事情吐露出来“我有个烦心事，两位兄弟帮我出出主意。宏董事长的司机，好像不怎么待见我，今天都没给我好脸色看。”

朱怀遇愤怒道“有些司机就是不识好歹，该教训教训！”任坚却比较冷静“宏董事长的司机，你倒是要处理好关系，他跟着宏董事长时间不短，宏董事长很看得起他，如果不跟他处理好关系，也是一个心腹大患，毕竟他是跟宏董事长走得蛮近的一个人。”

梁健说“我也不想平白无故得罪人，像他这样的人，还不值得得罪。你帮我出出主意。”任坚说“我听人说起过，宏董事长的司机还蛮有个性的，以前跟宏董事长原秘书向经理，关系也不怎么样。向经理只好每天在楼下等司机，有时候得提早十五分钟等。这事也挺好笑的。”

梁健这才想起，司机小刘确是跟他说过，向经理要在楼下等司机。任坚又说“我还听人说过，小刘喜欢诗歌，会写诗，车子里还有诗集！”朱怀遇笑道“原来这么奇葩啊，是个诗人司机。”

任坚也笑了“没错，没错，诗人司机！”说着跟朱怀遇碰杯。听到小刘喜欢写诗，梁健的心里倒是一亮，好像有了点想法……

这天宏董事长没有紧急事务，正常上班。一早司机小刘给梁健发了短信，说马上就到。梁健就下楼了，等了十分钟左右，小刘的车才出现在视野中。梁健也不怒，坐进副驾驶室。故意装作无意地拿起了车门上的那本《镜州诗刊》，翻看了一下“小刘，你还爱看诗歌啊？”小刘一听梁健问起诗歌，就来劲了“我不仅看，也写诗。”梁健说“这本诗刊上有你的诗？”小刘说“有啊，笔名是木瓜的就是。”

梁健差点喷出来，木瓜！他为不伤小刘的感情，硬生生把笑给憋了回去，道“我拜读一下。”小刘说了声“见笑”，只等待梁健看完。

小刘一边开车，一边却时不时瞟一眼正在看诗的梁健，梁健感觉的出来，他很在意自己的看法。因为分心，车子差点在红绿灯前追尾。一个急刹车后，梁健身子微微前倾，随意地看了看前面的黑色轿车，仍然把目光移回诗歌上。反正追不追尾都是小刘的事情。

梁健有过文青时代，当时也与一批文艺爱好者混过，知道诗人看重自己的诗歌，就如看重自己的孩子，有些比自己的孩子还要看重，可以允许别人对自己的孩子指指点点，却绝不容许别人对自己的诗歌指指点点。

诗歌这种东西，没有一个评价标准，大家都认为自己写的最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话如果用在诗歌圈里，是再贴切不过。遇上一个诗人，你如果说他的诗歌是你看到的最好的诗歌，他绝对不会认为你是在扯淡，他会觉得你慧眼识珠，今天总算得一知己。梁健了解这种心理，他打算对小刘的诗歌好好表扬一番。

但表扬的时机，却不是此刻，否则会让小刘太过舒心。既然小刘之前不待见他，梁健就有必要让他心痒难骚，直至最后对自己五体投地。

梁健说“小刘，我在大学期间，也爱好诗歌，我的代表作是在《诗刊》上发表的，我还拿过未名湖诗歌奖的一等奖，参加过武汉大学樱花诗节，还受邀参加过杭州印象画廊诗会……”听着梁健侃侃而谈，小刘简直傻眼，佩服之情油然而生，小刘说“真的啊！梁秘书，原来你是大诗人啊！”

这是小刘第一次称呼他“梁秘书”，也就是头一次彻底承认他作为董事长秘书的存在。梁健知道小刘慢慢上钩，话锋一转道“哪里算得上是大诗人啊，我看小刘你才是大诗人。”小刘转头看着梁健，眼珠子咕噜噜转“梁秘书，你为什么这么说啊？”

梁健说“要称得上诗人，首要的一点，我觉得，就是写诗。像我这样，以前虽然有些成绩，可是自从工作后，从底层这么一步步走来，根本就没有时间写诗了。所以，我已经不能算是诗人了。但小刘你不同，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好诗歌的？”

小刘回顾个人“文学史”“也有七八年了吧，我是从二十八岁开始写的。”梁健问“一直没有间断过？”小刘一想，自己间断是间断过的，但在梁健面前，他当然要说没有，小刘道“我一直坚持至今。”梁健朝他竖了竖大拇指“任何东西，都贵在坚持。所以我说你是大诗人嘛！”

小刘对梁健在这么重要的刊物上发表过诗歌，且获得过很多荣誉，心生羡慕和敬仰“梁秘书，你以前发表过很多诗歌，又得过奖，你的眼光肯定不错，你帮我看看我那几首。”梁健说“行啊。”

车子到镜州宾馆，接宏董事长。梁健随手把那本镜州诗刊重新插回车门上。小刘连忙阻止“梁秘书，这本诗刊你拿上，你抽空帮忙看看，指点我一下。”梁健笑着放进手包里“我会认真拜读的。”

到公司后，宏董事长对梁健说“你让肖秘书来一下。”

很快，肖秘书跟着梁健往宏董事长办公室来，肖秘书随口问道“梁健，今天宏董事长的日程安排，你准备好了吗？”梁健瞟一眼肖开福的亮脑门，说“已经准备好了。”

肖秘书脚步微停，似乎不相信“已经准备好了？”梁健肯定地说“准备好了。”肖秘书盯着梁健“如果准备好了，待会马上拿一份给我看看。以前向秘书都是前一天晚上就拿给我审阅的。”

梁健心道，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这个事情，这个日程安排，还是我昨天晚上来加班搞的。幸好昨天把这个事情做了，否则今天肯定要挨批评。梁健说“我待会就拿给秘书审阅。”

肖秘书心想，这件事，他没有交代过，梁健竟然已经在做了？还是说他只是在胡说，便道“你现在就去拿吧，我从宏董事长办公室出来就要看。”梁健说了声“是”，转身去取日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