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私定终身(1/2)
月夜,寒风簌簌。
初月想翻个身,薛曜一只手却紧紧环在她腰上。她从被褥里伸出手来“我都听话上床捂了好一会儿了,我身上不凉了……”
薛曜“嗯”了一声,却仍将她圈在怀里,闭着眼不说话。初月咳了一声“那个……你想好没有,究竟答不答应同我私奔啊?”薛曜还是嗯。
初月小小的兴奋“那趁着月黑风高,咱们赶紧走吧。”
薛曜终于睁开眼睛“谁要与你私奔?”
初月瞬间从被窝生气坐起来,“什么意思啊?”
见初月脸上瞬间罩上一层失落,他噗嗤笑了出来,十分解气,将她按回床上,“还没到要私奔的地步,我要光明正大地与你在一起。”
“可我看那溪并不愿放手,父皇更是不可能同意……”
“我知道。”薛曜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皇上觊觎西昭的矿藏才同意和亲,看似共同开发,是想利用我们南桑工匠去开垦矿藏,最后毁约反杀。”
初月疑惑地看着薛曜,却只看到他利落的下颚线,“还有这种事?”
薛曜慵懒地将初月昂着的头按回自己的怀中,“西昭有我的眼线,已经在查找证据了,总之,我不会让西昭得逞的。”
“可眼下的婚事,父皇是不会收回成命的。”初月长叹了口气,似乎想要将外界一切都甩在脑后似的,深深埋进薛曜的胸膛。
“所以,我们只能……先斩后奏了。”薛曜已有所指地盯着初月。
见他脸上又挂起不怀好意的笑来,初月惊叫了一声,整个人缩进被褥里,含糊不清地警告道“你、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你扮作宫女,偷了那溪的腰牌,深夜出宫与我相会,此事要是传出去,必然大大有损皇家颜面。但若想遮掩过去,也简单,在事情传扬出去之前,让你先成为我的妻子。如此一来,纵是皇上不悦,你也已经是我薛家的媳妇儿了。总归薛家还有先皇御赐的丹书铁券护着,皇上也不好过分追究。”薛曜将被褥拉下来,露出初月的一双眼睛,“等天一亮,咱们就置办些东西,私定终身,可好?”
初月羞怯的露着一双眼睛在被子外“好…好嘛。”
薛曜闻了闻,突然皱眉“不对,你喝酒了,要是醒来后不认账怎么办?”
初月努力眨巴眼睛“我清醒着呢,你要不信的话,我给你签字画押!”
薛曜忍着笑意“签字画押?倒是个好主意。”
薛曜越靠越近,初月又害羞的缩回了被子里。
初月闷声的“你赶紧去拿纸笔啊。”
薛曜亲吻初月的嘴,深情的不要吵,我在签字,你在画押。
余下的抱怨来不及出口,已经被他的唇封住。薛曜深深浅浅地品尝着她唇角的甘甜,恨不得将她一点点咬碎了,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烛光闪烁,一片旖旎,初月却突然笑了。
薛曜丧气又有些恼怒,“这种时候不要笑。”
初月不理,看向窗外,却只说,“薛曜,你的花开得真好。”
薛曜宠溺地用拇指蹭了蹭初月的脸,“你果然还是醉了,都立冬了,哪儿来的花。”
初月突然伸手搂住薛曜的脖子,“是啊,很少有花在冬天盛开,可是你在我身边,我便觉得四季如春,百花绽放。”
薛曜忍笑刮她的鼻子,“醉得不轻,看来今晚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记不住了。”
初月捂着胸口,紧张道“你,你要做什么?”
薛曜用下巴蹭着她的脑袋,“睡觉,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初月埋在他胸口,闷闷低声应着,“哦。”
薛曜看着怀里的初月,悄然笑了。
屋内,油灯悄然熄灭,窗外,月亮躲进云层。
一夜安眠,薛曜醒来,他本能起身,却发现身后还有一个紧紧抱着他的初月,薛曜只好又睡回去,他将初月搂在怀里,揉了揉她的头。
这时初月醒来,迷懵睁眼,睡眼惺忪地看着薛曜,慵懒地撑着下巴,“你醒来了。”
薛曜凑近初月,满眼温柔看着她,轻声哄着,“若是困就再睡一会儿。”
初月缓慢地摇了两下头,“不用不用。”随即半眯着眼睛,去拿自己的衣服,衣服里掉出了一本《关山纪事》,薛曜捡起,翻开一页,吃力的念着,“晚晚,入冬后夜晚变得越发漫长,于我而言却没有什么不同,因为每一个熬夜的尽头,都是对心上人的思念——”
初月一下醒了神,急忙打断,“不许读出来。”
薛曜皱眉,稍带嫌弃,“你这是什么?”
初月宝贝的把书抱在胸口,“这是人家喜欢看的小书,你不懂的。”薛曜瞄了一眼书名,不再多言。
此时初月的肚子很及时地响了起来,饥肠辘辘。薛曜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哭笑不得“今日怕是有得忙活,索性去外头吃吧。”
二人找了一处馄饨摊头坐下。日头照着初月的脸,薛曜也不知怎地,伸手替她遮挡着艳阳,阳光从指缝里大把的穿过,明明遮不住,他却郑重而较真。初月看着,只觉得他笨拙得可爱。好不容易等馄饨上了桌,正要端起来,眼前那碗却被薛曜一把夺去“瞧你猴急的,也不怕烫着。”他舀了一勺馄饨,仔仔细细地吹凉了,才送到初月嘴边。看着她乖乖咽了下去,又抬手替她擦去嘴角漏下的汤汁。
他又舀起一勺吹了吹“今日成亲,虽说一切从简,却也不能委屈了你。我想着,我去同姑母准备聘礼,你便先去布置洞房,如何?”
“洞房在哪儿啊?”
“要么还是在灵犀苑吧。上回替你过生辰不成,那咱们从哪里跌倒的,就从哪里爬起来。”
初月欢天喜地地连连点头。薛曜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将勺子递过去。初月一面嚼着,一面含糊地道“你也吃呀!”
“先喂饱了你我再吃。你以后要多吃一些,你看看你这胳膊,还有脸——”他捧起初月的脸,揉了揉,不满地皱起了眉头,“——太瘦了,都没什么肉。”
初月执意要薛曜自己也一起吃,薛曜只好作罢,二人并排坐在馄饨小摊,身影氤氲在热气之中。
不久,薛曜已经吃完,初月也斯斯文文的放下勺子。
初月摸了摸自己鼓鼓囊囊的肚子,“我吃饱了,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成亲。”
初月歪头一脸疑惑,“啊?怎么成亲啊?”
薛曜不以为然,“你又不是没有成过亲。”
初月正了正身子,傲着头,“我那时候昏迷了什么都不知道。”随即又降低了音量,“再说了,这回不是私定终身吗?”
薛曜转向初月,“那也不能委屈你。”
初月怔了一下,随口问出,“你就不怕父皇怪罪? ”
“怕,可我更怕这辈子再也不能跟你在一起。”薛曜定定地望着初月,好似要一眼将初月的眼眸望到底。
“可是,薛曜,你,你不计较兄长的死了吗?”
薛曜抿了抿嘴唇,低下了头,“昨晚……你不该出现的。你出现以后,我觉得连你一个弱女子都有如此胆魄,我为何还要那般计较?”抬头更加坚定地看着初月,握住初月攥紧的手,“我也成了和你一般不忠不义不忍不孝之人,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
初月看着薛曜认真的眼神,她是感动的,赶紧埋头吃了几口剩下的馄饨,“也太辣了,我的眼泪都辣出来了。”
薛曜伸手擦干她的眼泪,初月一滴眼泪掉到了汤里,又将初月的馄饨拿过来,就着把汤给喝了。
初月伸手阻拦,意欲将碗抢下,“你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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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私定终身(2/2)
嘛啊,你再叫一碗不行吗?都做将军的人了还喝人家剩下的。”
薛曜若无其事地放下碗,“我乐意。”又伸手捏了捏初月的脸,初月害羞的低下头。
一旁的食客忍耐了半晌,见这你侬我侬的二人着实腻歪得很,且变本加厉,纷纷招架不住,丢下铜板跑了。那头老板刚烫完一碗馄饨,回头见摊头突然冷清了许多,不由抓耳挠腮“哎,怎么都走了,不好吃吗?”
初月不知不觉被薛曜带着走到了书斋外,脸上的表情顿时不自在了,初月顿时想逃跑,“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不是说了成亲吗?聘礼呀。”
此时书斋掌柜看见初月,眼睛一亮,立马跑出来迎接,“呦,这不是阿月姑娘吗?有失远迎,快来快来,来了好多你喜欢的书!”
初月对着掌柜挤眉弄眼,示意有旁人在,“你别胡说,我向来都是读正经书的。”
书斋掌柜顿时接收到初月的意思,正欲开口说话,薛曜打断,“她平时都来买什么?把她平时喜欢的书都拿出来,我全要了。”
初月还没来得及制止,掌柜一溜烟立马跑去拿书,为了避开接下来的尴尬场面,初月借口要离开,“那个,我不陪你逛了,我要去找星辰,虽然我们是私定终身,那也得有娘家人作证啊。”
薛曜应允,并派白里起护送。
初月匆忙离开后,掌柜抱着一摞书出来,“公子觉得这些够了吗?”
薛曜粗粗翻看了一下,发现书名净是些《与君长相思》《驸马的凄惨人生》……暗自笑了一下,自己都没发觉,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我记得她尤其喜欢一本……是叫什么来着?”
掌柜的心领神会“是不是带图的那种?”
薛曜“对对对,是有图来着。”
掌柜幽幽往袖口一掏,薛曜突然醒悟“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叫——《关山纪事》,此书只写了一半,下册出来了吗?”
掌柜失望的放下袖口“那本书啊,不会再有下册了,听说关山先生都封笔隐居了。公子要不要再看看别的?”薛曜摇了摇头。
罗戟接到帮初月布置洞房的重任,立即忐忑不安地去找苏囡囡。苏囡囡听了消息,目瞪口呆“他们要私定终生?!”
罗戟担忧道“囡囡,我知道你很难过,毕竟你对师兄……”
“这都哪年的老黄历了,我早都翻篇了。可惜徐初月这个傻子……看来是铁了心要插在师兄这堆牛粪上了。既然她还请了我去观礼,那我总不好空手去,得带点什么才行。”她起身往外走去,却见罗戟还呆呆地站着不动,皱眉道,“还不走?”
“方才要同你讲事情,不得已才靠近你的。你上回说过,往后只能站在你十尺开外。”罗戟挠了挠头,十分认真地比了比,“还差……大概三尺。你先走吧,我跟着。”
真是个呆子!苏囡囡哭笑不得地哼了一声“随你。”
二人一前一后地到了磐香阁,苏囡囡挑了些惯用的胭脂水粉,丢下银两正要离开,却被小二笑嘻嘻地拦住“不好意思啊苏小姐,这还差二两呢。”
“又涨价了?”苏囡囡掏着荷包抱怨,“三天两头地涨价,你们家老板这么奸诈,肯定没有姑娘家喜欢。”
小二递过来一个竹篮“苏小姐您是熟客了,这里头都是些玩儿的小物件,您看喜欢哪件,尽管挑走!”
苏囡囡扭头看了看,十尺之外,罗戟正抱着剑,满面新奇地四处张望。她在竹篮里挑挑拣拣了一番,挑出一个剑穗来。出了门,苏囡囡扬了扬头,将剑穗朝罗戟扔去。罗戟眼前一亮,将剑穗抓在手里,欣喜地系上,又从怀里掏出一盒什么东西,要扔还给苏囡囡。
“你别扔,我过来!”苏囡囡刚迈出一步,见他往后退去,气得一跺脚,“我收回!不用你离我十尺地了还不行吗?”
罗戟终于不动了,苏囡囡走上前去,见他手中握着的是一盒胭脂“送我的?这个很贵哎。”
“我方才听旁边有人说这是新出的。这些姑娘家的东西我也不懂,反正你擦了肯定好看。”
“你……你可真讨厌!”苏囡囡脸上一热,一把夺过胭脂,转身就走,留下罗戟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么就讨厌了?
二人到了灵犀苑,见初月和星辰已经忙活了起来,手下正剪着纸。初月剪出一个红双喜,美滋滋地端详了半晌,满面喜气洋洋;星辰则耷拉着一张脸,十分郁卒。
罗戟仍在追着苏囡囡问“囡囡,你倒是跟我说清楚啊,我怎么就讨厌了?”
苏囡囡没好气地抓起红绸抛向他“叫你来帮忙的,那来那么多话!”
罗戟讪讪地闭了嘴,同苏囡囡牵起红绸,往房梁上挂。忙活了一阵,他忍不住又开口“到底哪里讨厌,我改还不行吗?”
苏囡囡又羞又恼,手一抖,红绸滑落下来,将底下的剪纸扇得七零八落。星辰咬牙切齿“你们俩要闹就出去闹,别在这儿帮倒忙……”
苏囡囡恨恨地地瞪着罗戟“还不是这个拖油瓶!”
“是是是,我就是拖油瓶。你还是在旁边歇着,我自己来挂就行,就当是将功补过了。”罗戟说着,扯了扯手中的红绸。苏囡囡一脚正踩在红绸另一头,被这一带,脚下顿时一滑。
罗戟忙撒开手,眼疾手快地将她接在怀里。苏囡囡羞红了脸“你、你还说你不讨厌?!”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初月站起身来,拉着星辰就往外走。到了屋外,初月开怀大笑“我瞧着今日倒当真是个红鸾星动的好日子。可惜呀,我家星辰的红鸾星还没动,也不知究竟要哪家的好姑娘,才能有这等福气咯。”
星辰一时气短,瞪了她一眼“好姑娘都瞎了眼,放着真心对她好的人不要,尽往那些不晓得心疼她的人身上凑!”
初月知道,星辰仍为上回薛曜在灵犀苑以她做饵设局一事愤愤不平,可薛暮一事或许和父皇有干系,实在不能让他知晓。她想了想,开口道“灵犀苑一事另有隐情,等时候到了,我自会同你解释……”
星辰见她满面为难,终归是不忍,语气软和下来“罢了,总归你就是看上薛曜这棵歪脖子树了,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他指了指门内,促狭地笑了起来,“你还没梳妆呢,咱们赶紧回去吧,不然可说不准今日这洞房是为谁备的了。”
灵犀苑中一片欢声笑语,暗室中却是经年不变的阴冷。昏暗的烛光照在水晶棺上,映出女子恬静的面容。黑衣男子正是东识,他坐在一旁,喃喃地说着
“你可知道,纵是已经过去了这么多时日,我一想到当日你决然自尽之时该有多痛苦、多绝望,便觉得心如刀绞。雪儿,你以为你为了不供出我,选择了自尽,便是为我好吗?没有你,我一个人怎能苟活在这世上?”
“狗皇帝强迎了你入宫,这宫里容不下你我长相厮守。我原本已经有了很稳妥的法子,能带你出宫,可偏偏老天无眼,竟令你我阴阳两隔……但我不会认命的,只要能抓到徐初月,寻到操控生辰石的方法,我就一定能让你死而复生……”
他从黑暗中抬起头来,修道人平日里满是慈悲的眉眼间,如今却只有无尽的狠厉和疯狂。东识抬手,动情地抚上飞雪的面颊“徐初月同薛曜私定了终身,又要成亲了。薛曜几次三番地坏了我的计谋,你我重聚之日尚未可知,他们却又好事将近,要我情何以堪?我一定要毁了这桩婚事,毁了徐初月和薛曜……来人!”
小童闻声走了进来。东识递给他一册书稿,和数样绢布包着的物什“你将这些东西送去薛府,莫被人认出身份。就说……事关薛暮,务必要立即转交到薛曜手中。还有……西昭郡主的异样,也差不多可以让人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