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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刺猬男孩

   第2章 刺猬男孩(1/2)

门卫见此状况,吓得在原地不敢动弹。

想去试探住户是否一息尚存,但腹中胆量匮乏,不足以支撑他抬起手臂。

“麻烦你,帮忙报警。”苏苏目光焕然呆滞,始终没有找到东西聚焦。

但她长期在高压下讨生活,遇事后思路清晰,请门卫报警后,自己现在原地缓了好久,才稍微有点力气,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垂首等着警察到来。

门卫走过去安慰她节哀顺变,也没能得到回应。

警察来得很快,立马封锁现场。

“谁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有人问话。

抱着头蜷缩在沙发里的苏苏,应声道“我。”

她没有起身,也没力气起身。

有民警过去询问,苏苏都一一回答。

“你要跟我走一趟,去做个笔录。”民警合上本子说。门卫也要去做笔录,但因为现在还在值班,改天亮下班后,再自行去警察局。

苏苏这才抬起头,灯光照得她双目干涩,她反问“骆夏是怎么死的?自杀?他杀?”

“还要等调查结果。”

“好。”

苏苏跟随民警的车子,一起到了警察局。她先被安排在办公室坐下,有人给她倒了杯温水。

在等待后续时,她脑子都跟锈住了一般,转动得极其缓慢。而周遭的一切也和她隔绝着,听得见,但又很模糊,很遥远。

似乎有人在说什么通知家属,还有代驾司机之类的……

有个民警坐到苏苏对面,然后问“苏苏是吗?”

“我是。”

“和骆夏是什么关系?”

“同事,也是好朋友。”

“骆夏在回家之前,有什么异样吗?”

“没什么异样。”苏苏说,“今天是她在职的最后一天,我们帮她办了欢送会,为她送行。”

准确来说,已经是昨天了。明明只是职场欢送会,却没想到,是货真价实的生死相送。

此时,一个清瘦英俊的男青年走进来,跟民警说“我是骆白,骆夏的弟弟。”

民警安排骆白先坐一会儿,正好在苏苏录口供桌子的斜对面。

“那你为什么深夜去找她?”

“同事打电话跟我说,她电话打不通。我也用各种方式找她,同样联系不上。我知道她的习惯,二十四小时开机,从不失联!我担心出事,赶过去看看。”

突然,苏苏低下头,将脸埋入掌心中,呢喃时带着控制不住的哽咽“我们约好,她走前还要一起吃饭喝酒的!”

一想到骆夏不能再赴约,苏苏心就跟被人揉了一把玻璃渣子一般。

“走前?”

“她回老家之前。”苏苏拼命压抑绷不住的哭腔,肩膀开始颤抖起来。

“你要不休息一下,我们一会儿再继续。”民警提议。

“我去趟洗手间。”苏苏慌忙起身,落荒而逃似的朝外冲去。

在她匆匆路过骆白身边时,骆白心念一动,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脸上神情莫名。

此时,苏苏蹲在隔间里失声痛哭。

录口供时,骆夏已经去世这件事,越来越深刻得印在苏苏脑海里,悲伤顿时决堤,浩浩荡荡地朝她涌去,将她淹没。

慢慢地,将所有负面情绪发泄完以后,苏苏洗了把冷水脸,精神饱满地回去。

继续录口供时,苏苏发现一道火辣辣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

她迎面望去,看到一个剑眉星目的英俊男孩,眉宇间布满阴霾,隐隐带着生人勿进的阴戾之气。

不知是因为今天心情悲痛,还是日常就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是?”苏苏以目示意,询问民警。

“骆夏的弟弟。”

“亲的?”看他和骆夏眉眼相似,应当是亲的。

“当然。”民警略带惊讶地反问,“你不知道?”

苏苏点点头“不知道。”

在和骆夏相识的四五年里,她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苏苏遇到什么问题,都习惯性地求助骆夏,骆夏似乎永远都静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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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刺猬男孩(2/2)

当一个援助者,像老师一样默默奉献自己的光和热,但她从不提及自己的事情。

最初,苏苏以为,是骆夏什么事情都能自己解决,所以不需要向她诉说烦恼。

此时回想起来,苏苏才惊觉,骆夏应该是刻意为之,所以,自己对她的私人问题一无所知。

录好口供后,民警通知她可以先回去。

苏苏摇头拒绝“我等他一起。”说着,苏苏望向骆白,骆夏的弟弟。

民警在询问骆白情况时,苏苏才大概知道骆夏的家庭情况——她父母双亡,如今只剩下读大四的弟弟,和在老家的奶奶。

天已经鱼肚白了,骆白还没出来。

苏苏走到走廊上透气,呆呆地望向街道。

街边小摊贩的早点,点燃了城市的灵魂,烟火气让一切冰冷都变得温热。

有通宵熬夜的民警也走出来,到楼道的转角处抽烟。

苏苏吸了吸鼻子,低声问“可以给我一根吗?”

民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从烟盒里抖出一根,同时把火也递过去。

苏苏烟过半时,民警已经抽完了,他似乎想说什么安慰的话,犹豫过后也只化作一声叹息。

又过了一会儿,苏苏烟已经见底,正巧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转头望去,是骆白。

骆白望见苏苏后,神色丝毫未动,朝楼下走去。

“诶,骆白。”苏苏丢了烟屁股,追上去,“一起吃个早饭?”

“不用了。”骆白看都没有看苏苏一眼。

此时,苏苏神情疲惫,带妆一整夜,皮肤出油,尤其是鼻梁上,反出一道光。

“我是你姐姐的好朋友,我叫苏苏,你可以叫我苏苏姐。”

骆白很高,苏苏穿了一天一夜的高跟鞋,追得吃力。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准确地说,应该是骆白快步走在前头,苏苏蹬着高跟鞋一扭一扭地在后面追,显得格外滑稽,“以后你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找我!”

“不必了。”骆白像个刺猬,浑身上下都插着刀刃,任谁一靠近,就毫不客气地扎过去。

换作从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苏苏一定不会做,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骆白就是有一股说不出的包容。

说是怜悯也好,说是心疼也罢,她就是自作多情了。

这个还在上学的男孩,本来就没什么亲人,如今,姐姐也去了,只剩下他和年迈的奶奶。

哪怕是在网络上看到类似求助,苏苏也会习惯性捐赠一点,更何况是好友的亲弟弟。

苏苏全然不理会骆白的拒绝,抽出名片,三步并作两步就上前塞给他“这是我的名片,你拿着。将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哪怕是学费生活费……”

在苏苏的指尖触碰到骆白肌肤的一瞬间,他好像是被闪电击中,猛地一甩,那力道几乎要将苏苏掀翻。同时,恶声恶气地低吼“我都说了,不用!”

苏苏打了个趔趄,崴了一下脚。渐渐地,她脸上的惊讶被职场上大杀四方的狠劲儿覆盖,厉声叫住又准备离开的骆白,又刚又猛“你给我站住!”

骆白的步子继续向前。

“我叫你站住!”苏苏猛地踢掉脚上的高跟鞋,瘸着脚冲过去,将名片直接塞骆牛仔裤兜里,并且阻止他要将手伸进兜里的动作,“你敢丢掉试试!”

骆白毕竟还是个大学未毕业的大男孩,气势上总压不过霸气外放的职场白骨精,他震了震,收回手,但丢下狠话“别烦我!”

苏苏看着他渐渐隐匿在车流中,脚上的疼痛才找上她。先前那一崴其实没伤着,是她甩鞋跳过去时加重了。

她在花坛边上坐下,给男朋友林哲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坐在路边等时,苏苏高声招呼街对面的摊贩,让他送了一个鸡蛋灌饼过来,要加里脊,加热狗。

就那么坐在花坛上,不顾形象的啃起来。

真好吃。

吃着吃着,她的心情莫名就变得好起来,有种最原始最低级的满足。

苏苏还算清瘦,但绝对是个吃货。对她来说,没有什么烦恼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实在不行,就两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