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罚跪(1/2)
“你大哥什么时候打理过内宅的事?不都是叶氏做的?”江老夫人的唇角向下耷拉着,用着极其不满的表情说道“之前你管家的时候,什么好的香的不是我荣寿堂头一份儿?如今叶氏当家,苛待你这个妯娌也就罢了,连我这个当婆婆的都不再敬着,她好大的胆子!”
一旁的卞妈妈忍住没说话。
之前周氏管家,她也是知道一些内情的,那是可着荣寿堂溜须,当然好的东西都先送到荣寿堂来,从手指缝里漏出去的才是别人的。
而且周氏不会让人抓住把柄,自己从来都是衣着朴素,从不穿金戴银,吃的东西也很平常,不会以荤腥为主,燕窝这类还算值钱的玩意儿,周氏更是很少吃,连同她的两个女儿也是如此。
江老夫人是个脑袋蠢的,被人撺掇两句就信了八九分,但卞妈妈却是在大宅院里头活了这么些年的,走过的路绊过的跤可是不少,能看不透周氏这伎俩?
现在的将军府,表面上是叶氏管家,但自打江尧从边关回来后,便一直是江尧在管。他体恤叶氏辛苦,想着叶氏的身子还未完全养好,所以并不愿意折腾她。
也就是说,荣寿堂不似从前那般奢靡,完全是江家人自家的事,和叶氏八竿子打不着。
“母亲您可千万别动怒,家里如今正在慢慢整顿,大嫂这么做,许是不想出现浪费奢靡的事,这也是为了大哥的官声着想。”
江老夫人心里窝着一口气,神色十分不自然,开口呛道“你别为她辩解!一个孝字比天大,这道理她能不懂?整顿谁也不该整顿我荣寿堂!她这么做,那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卞妈妈眼皮子一跳,说道“瞧老夫人说的,大夫人何时亏待您了?春日滋补的鸡汤,冬日上好的银炭,半点也没差了您的,大夫人就算是有心整顿,也绝不会整顿咱荣寿堂啊!”
“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差不差有什么要紧?我看她就是胆大包天,仗着老大近些时日不把我放在眼里,她也敢这么对待我了!”江老夫人伸手一指卞妈妈“你要是再向着她说话,就给我滚出去跪着去!胳膊肘朝外拐的玩意儿,我亏待你怎么着了?”
如今的江老夫人正在气头上,像根炮仗似的,谁挨上谁遭殃。
“母亲您别生卞妈妈的气,她也是想让您消消气的。”周氏的神色十分复杂,话里的弦外之音露出了七七八八“而且如今家里的当家人是大嫂,卞妈妈经手着荣寿堂的一切,难免要和大嫂打交道,没准儿她真的觉得大嫂不错呢?卞妈妈最有经验,不会看错人的。”
这话就说的十分明白了,简直把挑拨离间四个字,说了个彻彻底底清清楚楚。
卞妈妈有些诧异,不明白周氏为何要突然害她。
果然,听见这话的江老夫人怒从心生,嘴唇抿的紧紧的,脸色很不好看。
卞妈妈连忙说道“婢子是和大夫人打过交道,但也并非对她十分了解。前些时候大夫人一直病着,婢子和她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二夫人何出此言?”
“你还狡辩!细想想也是,你近些时日总是和我过不去,忘了你为奴为婢的本分,可是被她挑唆的?”江老夫人怒道。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只见卞妈妈垂下眼神,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与嫌弃。
有这么个没脑子的主子,她辛苦了这么多年,也真是有些忍不了了。
看卞妈妈不出声,江老夫人气的浑身乱颤,一掌拍在箱盖上,喝道“不出声你可是默认了?”
“婢子没做过的事,当然不会认,婢子只是觉着,您不应该听二夫人一人之词,婢子是和大夫人打过交道,但也仅限于打交道,婢子经手着荣寿堂的大事小事,对于荣寿堂里的玩意儿再清楚不过,婢子可以拍着胸脯发誓,大夫人绝对没有亏待过荣寿堂。”
“你发的誓值几个钱!”江老夫人目光凌厉,如同出鞘的剑一般,直刺卞妈妈“你给我滚出去跪着反省!再有下一次,我也用不着你留在我身边儿伺候了!”
这是江老夫人第一次对卞妈妈说这么重的话。
就连周氏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三言两语,竟然真这么有用。
卞妈妈眼带惊讶的抬起头来,与江老夫人四目相对,那种一腔真心错付他人的感觉,让她有些恍惚。
这些年来,她跟在江老夫人身边,也并非一帆风顺,她受过的委屈很多,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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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罚跪(2/2)
觉得都可以忍耐。
因为那是她的主子,主子可以用错主意,可以误会她,但她不能不忠不义。
所以她一面出于内心的正义和善良规劝着江老夫人,一面又出于为奴为婢的忠心,替江老夫人做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她早就累了。
在江老夫人的震怒下,她一声未出的走了出去,身姿利落的跪在廊下,完全不在意荣寿堂内其他的下人虽如何看待她。
以前她争她抢她要面子,是因为她一心为了自己的主子,但如今,主子什么的,在她眼里不值一提。
看着卞妈妈的背影,周氏叹了口气,对江老夫人说道“您和卞妈妈主仆二人情分非常,今日为了儿媳,您下了她的面子重罚了她,只怕要伤了卞妈妈的心。”
江老夫人闻言,毫不在意道“一个伺候人的,有什么面子可言?主子给她面子,她才算有脸,主子不给面子,她又能怎么办?此事和你无关,我也不是为了你才训斥她的,都怪叶氏那小贱人。”
周氏面露苦色的说“母亲这么说,儿媳是感动的,只是您也别太生大嫂的气了。”说到此处,她低声说“若是大嫂还像从前那般,病恹恹的不管事,咱们这个家,说不定还能像以前那般好,如今大嫂管起家事来,大哥对您的态度也变了,儿媳虽是江家妇,但毕竟也是个外人,很多事看在眼里却不好说。”
江老夫人十分赞同这句话,把江尧对她的不孝,都归结在了叶氏身上。
这也导致她理由应当的觉得,似乎叶氏病没好的时候,确实是比现在强。
廊下跪着的卞妈妈,并不知屋内的两人说了些什么,只是在周氏出来时,卞妈妈抬头看了她一眼。
周氏站定在她身旁,眼神直视前方,连余光都没留给她,同她说道“我知道卞妈妈待母亲忠心,但这份忠心,是否用错了地方,卞妈妈还请好好思量一番。”
卞妈妈心中翻了无数个白眼,嘴上也锋利起来“适才二夫人说婢子看人很准,但婢子觉着您这话说的不对,婢子若是看人准,从前又怎会觉得您是个老实不生事的?如今将军府全靠着将军支撑,您如今和大房斗,怕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跪在廊下的这段时间,卞妈妈也想通了,知道周氏并非要害她一个无关轻重的下人,而是要借由江老夫人的手,哄骗着江老夫人去害大房。
“我什么时候要和大房斗了?卞妈妈您身在内宅多年,可不是个不懂事的,这种话也是能胡说的?”周氏面无表情的说。
“婢子是否为胡说,二夫人心中清楚。在这儿婢子有句话要同二夫人说,也算是一种告诫。”
周氏眉头微挑“哦?卞妈妈您说说看。”
“将军如今虽然和老夫人吵过几次,瞧着不似从前那般顺着她,但亲生母子的关系,可不是旁人随便拆的散的,二夫人如此行事,若是叫将军知道,您向他母亲下手,怕是将军要不悦呢。”
闻言,周氏的眼眸闪了一下。
果然,这位卞妈妈是个聪明人。
看来适才把她支出来是对的,有她在江老夫人身边,周氏如何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我不明白卞妈妈为何要这样说,我要叫婆婆一声母亲的,我为何要对母亲下手?我对母亲有多孝顺,全家人都看在眼里,您卞妈妈的三言两语,便将我多年的表现都给抹消了?”
卞妈妈冷笑一声,没再说话。
是啊,无凭无据,谁又能听信她一个下人的闲话呢?
对此,卞妈妈心中着急,但又知晓不能与周氏硬碰硬,如果不能直接剪断鱼线,那便只有放长线钓大鱼。
目送着周氏的身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荣寿堂大门外,膝盖处传来的疼有些微微的麻木,但卞妈妈的眼神却坚定了许多。
她活到这个年纪,在内宅里摸爬滚打到今日,可不单单只是为了在主子面前博个好。
既然如今主子不信她,那她也没必要再为江老夫人守着,倒不如弃暗投明。
怡华苑内,叶氏因为江碧桐的事,近些时日有些焦头烂额。青兰在她身后为她松着筋骨,看她有些消瘦,心里十分心疼。
宁兰从外头进来,说道“大夫人,婢子听荣寿堂的人说,老夫人罚了卞妈妈。”
叶氏眼睛都未睁开问“怎么罚的?”
“在廊下罚跪,听闻罚了一整个下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