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灵棚(1/2)
呼!
这是刘晋空降江北之后,张玉泉第一次正面暴露出自己的本性,之前没见面的时候,俩人其实已经神交已久,张玉泉屡次派人去江北系统找新城主下请柬,约喝茶,头一次黎青没去,第二次黎青去的,张玉泉一看跟自己的“情报”长相不同,便借故有事离开了,之后才知道这个新城主一直找了个代理,在正面材料上写的是他有慢性病,还在调养。
当然,张玉泉约见面的几次,黎青都如实第一时间跟刘晋汇报了,毕竟这是过去掌控江北很多年的大人物,他们初到江北,很多事肯定还需要跟前辈请教。
而刘晋在那时就注意到了张玉泉,并派专人调查了他的过往成绩及口碑,综合来讲有功有过,但整体口碑并不好,越是底层群众的权益越是得不到保障,几次出名的强制拆迁在当时都引起了冲突,若不是联合各部门强力控制的话,事情的后果不堪设想。
这也是刘晋对张玉泉一直没什么好感的缘由,总觉得此人接触自己绝对没好事,能不沾就不沾。
“反我?”
刘晋突然就笑了,“像你这个级别的人物能说出这种话,一定是被逼急了。我就纳闷了,人到底到什么程度才会知足?贪欲真的可怕。”
“什么意思?”
张玉泉问道。
“你来找我无非还是江北大桥的事,停了收费就停了你一个常年稳定的被动收入,但你现在的资产已经几辈子花不完了,为什么还要揪着这事不放呢?相反,你应该庆幸,这事从我这里断了,你之前赚的那些过桥费就算是安全了,等于是白捡的,多好的事啊?难道你想这样继续白捡一辈子吗?那是公共资产,不是你个人的取款机!”
刘晋急切说道。
“是,我是不缺钱,但这座桥要动也不是你动,上面还有人,吃这座桥的人是一帮人,不单单是我自己。明白了吗?”
张玉泉知道,现在不跟刘晋摊牌说明白,这个愣头青只会继续作下去,以后还指不定会碰他们哪块更肥的蛋糕,真让这小子搞下去,非出大事不可。
“怎么?拿上面的人吓唬我?”
刘晋不屑的哼道,“你应该清楚我的底细,我是来混政绩的,不可能跟你们同流合污,就算上面有再大的人物我也不怕,因为我相信,邪不压正。你们如果识趣,现在就收手,放下所有还在延续的非法所得,还江北老百姓一个朗朗乾坤。我能保证的是,在我任上不追究你们任何责任。毕竟你在江北这些年也是做了很多贡献的,江北的跨越式发展离不开你的辛勤付出。”
听了刘晋的话,张玉泉的目光里探出几分凶意,如果不是对垒刘晋这种超凡特种战士,张玉泉的神情是可以压住普通人的,“呵呵,我发现,你真有意思。追究我们?好,好,你等着。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自取其辱的,到时候你会跪在地上求我放过你。信吗?”
“信不信的走着瞧吧。”
刘晋倒也没放狠话,他觉得一个爷们要做什么事,无需靠声音来传达,结果会证实一切。
张玉泉的脸都快拧巴变形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刘晋如此倔强,真搞不清到底是谁给了他无限的自信,来之前张玉泉已经跟上面大领导通过气,在人才储备库中并没有刘晋这号人,也就是说,坐镇江北城主的刘晋不会被继续重用,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圈内人”,属于疆陌那边派过来交流任职的形式任务,等过段时间就会恢复如常。
也就是说,刘晋再嘚瑟也不是因为当兵出身遗留下的性格使然而已,其实并没什么大的背景,且很快就会脱离这种生态圈。
张玉泉之所以对他还算客气,主要是跟大领导合计着没必要因为这件事跟疆陌那边闹僵,能商量着来就先商量,实在解决不了再想别的办法。
张玉泉气嘟嘟的负手而去,蒋连杰一直在灵棚门口候着,看到张玉泉出来,忙迎过去,“您这是要走吗?留下来吃饭吧。咱这边有这个传统。”
“传统个屁,你家死人跟我有关系吗?”
张玉泉丝毫没给留面子,当着旁边吹奏小队的面就吼上了。
蒋连杰楞在原地,当时就感觉浑身火辣辣的,他从未被人这么甩过脸子,且当着全家族的面,本想着在族人面前露露脸,不管跟张玉泉熟不熟,不管他给不给面子,也不管他冲着谁来吊唁的老爷子,滋凡是他来了,自己跟在旁边陪着,别人看来那就是他这个家族长子的面子。
就算他们不认识张玉泉,但总在电视上见过吧?这是什么级别的领导不言而喻,这对于蒋连杰树立家族威信是很重要的,机不可失,即便刚刚在灵棚里他已经没给自己面子了,但还是要厚着脸皮去陪同。
可万没想到,他干巴巴的站在灵棚门口等了一刻钟,等来的却是这样一张臭脸!还有臭嘴!
甚至族里有两个愣小伙都准备上手了,哪有说话这么难听的?也太没素质了吧。就算心情再好与不好也不用这样诋毁人吧?
但蒋连杰强忍住怨气,还是把那俩小伙压住了,“滚回去!”
最后目送张玉泉乘坐那辆顶配的大众辉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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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灵棚(2/2)
此时刘晋也走了出来,看到他后,蒋连杰怒冲冲的就跑了过去,狠狠的搡了他一把,但刘晋底盘太过坚实,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蒋连杰反而被弹出数步,若不是身后有人搀住,恐得摔倒在地。
他指着刘晋吼道,“你个混蛋,就是来捣乱的!张来吊唁老爷子,让你惹的负手而去,你将给全家族带来灾难。你给我滚出去,滚蛋!”
呼!
老爷子尸骨未寒,蒋连杰便跳出来当着族人的面搞这个,分明是狗急跳墙,刚刚被张玉泉气懵了,把所有怨气都想撒在刘晋身上,顺便压盖他的风头。
“你说话过过脑子行吗?他来找我是因为别的事,跟老爷子没关系。你非要舔着脸往上迎,人家不烦才怪!刚刚看到他,看看你那恶心人的表情,就差给人家叫爹了。要知道,躺在棺材里的是你亲爹,他还没有入土,你这个当长子的却见到张玉泉后灵都不守了,跟在旁边跟个小丑似的,也是五张的人了,不嫌丢人吗?”
刘晋也没给他面子,像这种没有底线不讲原则的人就不该客气,越是让他见识不到自己的“刻薄”,他就越会得寸进尺,只有冷不丁给他来个狠的,他就能意识到,自己不是好惹的,再温顺的狮子也有咆哮的时候,平时可以不搭理你,可一旦被激怒,爆发出的能量就足以将你吞灭。
显然,蒋连杰怎么也没想到,一向老实甚至有些内敛的刘晋会当着全族人的面说出这般尖酸的话,他一时语塞,竟气的不知如何作答。
“你,你”
蒋连杰被怼的面红耳赤,最后还是蒋慧敏安排人把他拉走的。
蒋连军也过来斥道,“刘晋,这种场合还闹腾,成何体统。还不快来灵棚里跪着。”
其实女婿是不需要披麻戴孝磕头的,很多地区的风俗至多是来吊唁鞠躬,且来了还得好吃好喝,上座伺候着。
但在江北却向来是儿女同宗的习俗,女婿在白事方面也得顶半个儿,该磕就磕,该跪就跪。
现在举国倡导移风易俗,一切从简。其实刘晋也想加强宣传,并以身作则。但总感觉离开了传统的祭拜方式不足以表达对死者的哀悼情感。之所以这么按蒋家的规矩来,其实还是想到了哥哥的葬礼时,熙文一直陪在身边,整整三天,自己在哪,她在哪。
将心比心,熙文的事,刘晋自然不会怠慢一丝一毫,更何况,他跟蒋中峻相处的还算不错,且他的突然暴毙确实跟自己是有关联的。
刘晋没有责任,但却是无比内疚的。
老人一生追求名声荣誉,太想族里人出个真正出人头地的人了。
虽然他自私自利,太过偏袒蒋连杰一家,对岳父家不好,但作为一族之长,他考虑的都是全族的利益,个人却没有贪图过什么,总体来讲,是个讲原则,顾大局的人。
整整跪了一天,第二天一早便下葬了。
从墓地回来的时候,全族人都累的筋疲力尽,脸上挂满了苦涩和疲惫。
租用的大巴车将大家顺利送回蒋家大院,丧事结束了,稍微远一点的族人便各自驱车离去。
直系家人则回到了蒋家中厅,气氛沉闷至极,大家落座后各自喝着保姆刚沏的茶水,待身体稍微舒服了些后,蒋连杰抢先坐在了老爷子身前的座椅上,说道,“咱爹走的急,就去年托律师搞了个遗产分配书,那个我们也都知道,算是固定的了。在这之外的事,咱几个在这说道说道吧。”
蒋连军哭的脸都有点抽了,只顾着不断的喝水,全然不在意大哥的话,“你看着弄吧。”
张可甫作为大女婿,虽然一向是蒋家的门面,但说到底还是外人,这种人他没有发言权,悉听尊便即可。
蒋慧敏到底是女儿,心细周到,回来就去老爷子的房间给他整理物品和衣物了,边整边哭,哪有什么别的心思,人都走了,一切都将归零,任何生前的辉煌都将灰飞烟灭。
若不是发生在自己亲人或者眼前目睹上,往往活着的人不会静下来去思索关于人的最终归属问题,好端端活生生的形象一下就灭了,无论是精神还是感官上,任谁都接受不了,但这就是现实,不可驳回的存在。
眼看大家都没什么兴致,蒋连杰放到嘴边的话也不忍吐出,最后尴尬的草草收场。
现在着急说家产的事,确实是有些早,大家还没从极度悲痛的情绪中走出来,哪有什么心思想那些东西。
蒋耀泽到自己那间卧室把孝服换下来,竟穿了件大红色的夹克外套,还在洗手间里一通梳洗,洗完头后不忘打了一沓发胶,精神抖擞的来到中厅,嘴里叼着烟,丢下句我有点事先走了便要离开。
“站住!”
蒋连杰看到耀泽那造型也是想斥责,但努了努嘴没说出口,毕竟这个时候正是选新家主和定夺继承人的时候不能再给耀泽抹黑,可蒋连军也看到了,刚刚还没什么精气神的他蹭一下站起身,指着已经走到门口的蒋耀泽喝道,“你穿的什么?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哪,不知道吗?”
蒋连军这些年从未正面训斥过耀泽,一个是耀泽压根就没看的起过他这个叔叔,二个蒋连军脾气向来温顺,一般不会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