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邀请(1/2)
“你说。”白曲颔首道。
“夫人是为了爷考虑才放弃了去濠州,折返京城,可是爷不领情就算了,还要对夫人发火,这是为什么?”这个问题,冬雪想不明白,就是在她心中聪明上自己百倍千倍的沈听澜也同样想不明白,且因此被困扰着。
既然自己没办法想明白,那就去寻求别人的帮助。冬雪是这样想的,所以她才会问白曲。
白曲是白府上下与白远濯最亲近的几人之一,冬雪想白曲就是不知道答案,也是可以给自己一定的线索的。
“你还真问对了人。”白曲吁出一口气,“这个问题除了我,就没人能解答了。”
冬雪讶异,白曲的意思是,哪怕是白远濯最敬重的邱尚音邱姨娘也不知道吗?
“外人都说爷脾气好,不拘小节。但是爷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喜好,爷生平,最痛恨言而无信的人。”
“言而无信?你是说夫人言而无信?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冬雪是一点也没看出,沈听澜哪里言而无信了,在她印象之中,沈听澜从来说到做到。
白曲哼了一声,“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要爷去濠州的人是夫人,到头来要回京城的人也是夫人。这不叫言而无信,那什么还叫言而无信?”
“气死我了!!!”冬雪连连跺脚,“我不是都说了嘛,夫人也是为了爷考虑。”
白曲无奈的摊开双手,“也许你说的没错,夫人是为了爷考虑,可是对于爷来说,他允诺会陪夫人一起去濠州,那么不管遇上什么事情,他都会陪夫人去。可夫人却擅作主张,自以为是对爷好,却犯了爷的大忌讳。”
“马后炮,之前你帮夫人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倒怪起夫人来了。”冬雪指着白曲的鼻子骂。
那是因为之前他也没想起来这个事儿。白曲一时无言。这几年白远濯在官场中混迹,为了自己的目标诸多隐忍,性格完美无缺得像是神一般,他伪装的时间太长,长到白曲都快忘记了白远濯之前也有诸多忌讳,他性格之中也有不完美的地方。
也是这次白远濯大惩他之后,白曲反复的自省,才想起这些。
“你是来解决问题的,还是来和我吵架的?”白曲已有些不耐烦,总的来说他脾性中对生人总是冷漠多一些,也就是冬雪是沈听澜的贴身丫鬟这个身份让白曲多几分担待。
要是换做其他仆从敢这样对白曲说话,他早就扭头走人了。
冬雪捏紧拳头道“我当然是来解决问题的,不然我留到现在做什么?”
“那你说说,你想到什么办法了。”白曲问。
冬雪放松肩膀做深呼吸,几次后平息了情绪说道“我在夫人身边伺候这么久,对夫人的脾性也有几分了解,其实我家夫人是个心软的人,她之所以会生气,十有八九是因为夫人觉得爷表现过激,若是夫人知道了爷是有苦衷的,她自然会去找爷,到时候……”
只是难就难在,白远濯能有什么苦衷?
难道要她去说,白远濯一直都讨厌言而无信的人,沈听澜就是撞到了枪口上才被白远濯凶的嘛?冬雪想得直摇头,她自己都不信,沈听澜怎么可能会信?
白曲摩挲着下巴作思考状,“也就是要爷卖惨啊?这也不是不行,反正爷本来就挺惨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远濯惨?不能够吧?出身豪富之家,后又在官途上一路走高,如今不仅身居左都御史之位,还简在帝心。冬雪想了好几轮,都没想出白远濯哪儿惨了。
“走吧,我跟你去见夫人。”那些事情,他必须亲自和沈听澜说。白曲脸色严肃。
只是白曲走了几步,都没见冬雪跟上,他回头一看,冬雪扶着树一脸苦相。
“怎么了?”
冬雪以一只脚为重心维持住身形,而后沉默着将另一边脚上的靴子脱了下来,反转后摇晃出里面的沙砾来。
沙砾落地,冬雪感受到白曲的目光有几分尴尬,叫喊道“看什么,没看到靴子里进沙子啊!”
“靴子里进沙子的见过,可是跺脚把自己跺到靴子里进沙子的我还是头一次见。”白曲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想不明白,沈听澜身边三个大丫鬟,沈思思与秋月都是心细周全之人,这个冬雪空有勇却无谋,沈听澜怎么就带着她出远门了?
冬雪更加尴尬,穿好靴子后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
“夫人,白曲说想要见您。”到达沈听澜的马车外面,冬雪让白曲在一旁等待,自己先进去禀报。
没了新纸可以用,沈听澜便放下了毛笔开始整理之前自己写好的文稿,闻言她问“谁叫他来的,如果是白远濯,那就叫他回去。”
“不是不是,不是爷让白曲来的,他是自己想要来找您的。”冬雪连忙说道,唯恐沈听澜直接叫白曲滚蛋。
沈听澜从大片的文稿中抽身,整理了仪容后坐到干净的一切,抬了抬手“将他请进来吧。”
“属见过夫人。”白曲给沈听澜问安后,开门见山的说道“夫人,属下此次是为了爷而来的。”
这个笨蛋。冬雪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她刚刚明明就和白曲说了不要先提爷,结果这厮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对面白曲这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人,沈听澜的表现倒是礼貌,“我没兴趣知道白远濯的事情,你可以走了,冬雪,送客。”
冬雪“……”白曲进来还没有一刻钟吧?
白曲站在原地不动,“夫人,属下可以离开,但是要请夫人听完属下所说的事情之后,才能离开。”
“你这是没将我这个白夫人放在眼里?”沈听澜笑容有些冷,她凝视白曲,白曲只道“属下不敢。”并无其他反应。
“行,既然你不走,那我走。”沈听澜说到做到,话还没有说完就抬起了腿。
白曲心神一沉,“夫人,属下要冒犯了。”说罢,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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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邀请(2/2)
手出掌风,挡住了沈听澜的去路,“夫人,请您听完属下的话,之后您要如何处置属下,属下绝无二话。”
拳风无眼,不仅拦住了沈听澜,更是将车厢之中的文稿卷得乱七八糟,满地都是。
“好,好啊。”沈听澜气都不匀了,白曲不愧是白远濯的手下,和他那个主子一个德行,一样的不讨人喜欢,“你说吧。”
很快沈听澜就平静了下来,气来气去最后伤害到的还是她自己,没什么好生气的,不能走那她就听一听。
白曲点点头,陷入了回忆之中,“爷虽然是老爷和老夫人的孩子,但是却和邱姨娘最亲近,这是有原因的。”
从出身来讲,白远濯是正妻所出的嫡子,又是白尚武唯一的儿子,不可谓是不幸运。但是从亲情角度来讲,白远濯却是个可怜人。
白尚武虽然重视白远濯,但是自小就将沉重的期望压在了白远濯身上,从两岁开始白远濯就被白尚武安排的各种训练包围,比起父子之情,白尚武更愿意培养白远濯对那些个列祖列宗的责任感。
而白远濯的那位生身母亲……
“老夫人虽然生下了爷,但是对爷一点也不好。”白远濯的母亲刘氏,自小就锦衣玉食,嫁给白尚武以后更是被白尚武捧在了手心上,可以说一辈子都没有受过什么罪。
也正是刘氏的这种经历,使得刘氏性子骄任,受不了大苦大罪。她对白远濯不好,一来是因为刘氏怀白远濯的时候怀相很不好,为此她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最后生产的时候更是遭了不少罪。
这二来嘛,则是因为白家作为暴发户,在京城之中备受嘲笑。刘氏在对外交际的时候,没少被人明里暗里的嘲笑排挤,那可谓是她这辈子受过的最大的苦了,她在外面受了罪,回家后对白尚武发泄,更多的,是将这种痛苦转嫁到白远濯身上。
刘氏认为白远濯不够聪明不够努力,没能在别人面前给她争光。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刘氏的事情,前世今生加起来,沈听澜也算是知道了不少。那人的确不是什么好母亲,可沈听澜不明白,白曲跑来和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白曲道“爷同夫人你生气,是因为爷讨厌言而无信的人。”而白远濯讨厌言而无信的人,根源就在他的生母刘氏身上。
在心情好的时候,刘氏是不介意对年幼的白远濯释放自己的母爱的,她会温柔的抚摸白远濯的头,会笑着答应他下次带他去玩,可下次又下次,刘氏的话从来就没有兑现过。
白远濯长大一些后渐渐明白,他对于母亲来说不是孩子,更像是她完成对白家繁衍任务的道具和一个无聊之时可以逗弄的玩物。
当然,还是她可以用来发泄情绪的对象。
说得一肚子火,白曲一拳打在自己的手上,愤愤道“哪怕当年老夫人有一次讲信用,爷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说完了?说完就请你离开。”沈听澜反应平平,甚至神态之中还有些疲惫,她侧过身子去靠在车桓上,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夫人,你难道不能理解爷的难处吗?”白曲难以置信,沈听澜难不成是铁石心肠,听完这些居然一点动容都没有。
沈听澜与白曲对视,眼中一片漠然,“你再不离开,就别怪我不客气。”
“属下告退。”白曲咬紧牙关,却难掩自己的怒火。
冬雪目送白曲离开,再去看沈听澜时,她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张着嘴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冬雪蹲下身子,将地上的文稿一张一张的捡起来,叠放在一起。
“放着吧,我来收拾。”冬雪不知道顺序,收拾了也是白收拾,最后沈听澜还是要重新整理一遍的。倒不如现在散着,沈听澜还能边看边整理。
“夫人,你醒着啊。”冬雪高兴的抬起头,手中的纸因为发力而有淡淡的压痕。
沈听澜根本就没有睡,刚刚只是在闭目养神罢了,偏偏一闭上眼睛,耳边就会回荡起白曲说的那些话,扰得她根本就没有办法休息。
走到冬雪身边,沈听澜半蹲下身子捡起一张文稿,看过上面的内容后将它放到一侧,又去捡别的文稿。
见状,冬雪也不敢打扰沈听澜,只是在旁边给她打打下手,端端茶递递水。
这一整理,就整理到了第二天,而此时车队也终于到了濠州,因为中途的插曲,她们到濠州的日子晚了一天,今日就是百年老窖开窖的日子,她们若是要修整,便会错过开窖第一天的盛况,也可能会错过某些美酒。
沈听澜是不想错过的,因此她在到达下榻的客栈后,将整理收拾的任务交给了冬雪,自己则是回到马车上,吩咐车夫去老窖所在地。
“好嘞,夫人您坐好了。”车夫挥舞着马鞭,高声道。
“等等。”沈听澜突然叫停。
车夫一脸不解,“夫人,怎么了?”
“你去问问,爷去不去。”
车夫“……”夫人小的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小的只是一个车夫啊这种事情不归小的管吧,小的只是想好好的驾车,能不能不让小的去找爷,听说爷最近心情不太好,脾气也不太好啊,他去了会不会被爷骂……
尽管内心很多话,可是现实中车夫只是悲伤一笑,“好嘞小的马上去,您等等。”
一炷香时间过去,车夫总算是回来了,他声音低落“夫人,爷,爷说……”
“怎么,不想来?不来就算了,我也不稀罕。”在这一炷香的等待时间之中,沈听澜内心是纠结的,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对的。现在知道白远濯不来,沈听澜反倒轻松了不少。
她已经叫人去问过白远濯了,是他不来的。
就在沈听澜放松了身体,舒服的靠在软垫上时,车前帘子被人掀开,白远濯与光同时撞人沈听澜的眸子中。
“谁说,我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