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凌苑(1/2)
“太……”
凌荣轩一句话还没出口，就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袍，他回头，赫然是慕依雪。只见她微微摇头，一脸紧张“荣轩哥哥，真的不用了……”
“不用了，还是压根不敢？”慕依霜语气凉凉，“还是让太医来仔细瞧瞧吧，免得回头又有人说本王妃刻薄，将亲妹妹都气得动了胎气。”
慕依雪咬了咬唇“如今已经好了！”
慕依霜眼中的讽刺之色愈浓“这么快啊？”
而凌荣轩也不是傻的，很快就反应过来慕依雪是装的，沉声道“行了。”
目光落在慕依霜身上，“雪儿说好了便是好了，有什么好争的？后宅妇人就是多事！”
“……”
慕依霜差点被气笑了！
维护人也不带这么拉踩的！
“的确多事。”凌承霄似笑非笑地开口，“若是放在本王的府上，心机这般多的，早就杀了清净。”
二姨娘被处死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宫中该知道的人也都是知道的。
慕依雪显然也是知道的，娇躯一颤“荣轩哥哥，雪儿怕。”
“妹妹入的可不是我们魏王府，怕错了吧？”慕依霜心中叫好。
“烦请诸位移步祭台！”宴总管尖锐细长的嗓音蓦地响起，“这边请！”
射猎前先祭天，既是保佑这次射猎顺利进行，也是向苍天和列祖列宗彰显实力。
几人不约而同收了话。
凌子贺愤愤地瞪他们一眼，同凌荣轩、慕依雪、慕连山率先离去。
慕依霜耸耸肩，推着凌承霄慢悠悠地走在人群最后。她目视前方，“没想到王爷的嘴也这般毒辣啊。”
话虽不多，却处处直中死穴。
“总不能教外人将王妃欺负了去。”凌承霄淡淡道，唇畔隐有笑意。
慕依霜可不信“王爷是怕丢了魏王府的脸面吧。”
“或许吧。”
皇家的御用祭台十分壮阔，方圆数百米的直径，足足能容下数百人。在最前方，阶梯重重，祭台就高摆在最上方，站在上面便是俯览苍生。
当然，祭台虽大，却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进去的。
除了皇家子弟及其直系女眷，便是内阁、三书六部二十四司，皇家红白胡服，大臣黑金朝服，按照地位、整齐有序地站列在一起，颇为壮观。
太后独占列排之外的一角，銮驾伺候着。
慕依霜来到最前排，因为凌承霄已然封王，位列仅在太子凌荣轩之后，身后的依次是二皇子凌子瑜和三皇子凌子贺，还有……她愣了愣，看向凌子贺身后矮小、沉默的女孩儿，悄声问“这是？”
还没见过呢。
凌承霄笑了笑，冲她招手“苑儿。”
果然是皇帝最小的孩子，五公主凌苑。虽然是唯一的公主，却十分不受宠。
在这个捧高踩低的地方，亲哥又一个赛一个不靠谱，怕是日子不好过。慕依霜打量着凌苑面黄肌瘦的脸颊，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等等，苑儿？……凌苑？陵园？”
这什么鬼名字，未免太不吉利了些！
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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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凌苑(2/2)
音不大，但也不小。
凌苑僵了僵，怯懦地停下脚步站在原处，局促不安地埋下头。
凌承霄凉凉瞥向慕依霜。
慕依霜也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挠了挠头，放软声音“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苑儿你别放在心上……”
“嗤。”
抱歉的话还没说完，中间就传来一声不屑的嘲笑。本就胆怯缄默的凌苑闻声默默后退，干瘪的手掌紧紧攥住胡服的下摆，可怜巴巴的。
同样是个孩子，荣荣鬼灵精怪、有阿丑护着，凌苑贵为公主却连最基本的尊重也无。
慕依霜看不惯，当即怼了回去“笑什么笑？”
“本皇子笑什么货色就爱跟什么货色玩儿，呵呵。”凌子贺讨人嫌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无人能及，“你可知凌苑的生母？”
凌苑的手愈发收紧，咬着唇。
“一个卖主求荣、爬床的宫女！这宫中谁看得起她们母女？也就你们这些人……”
“子贺！”凌子瑜低喝，“够了！”说完，向凌苑投去歉意的目光，然而后者从未抬头，灰蒙蒙的眼睛充满了麻木。
也是啊，她这种出生能奢求谁的喜爱呢？
连个宫女、太监都瞧不起她的。
这个新嫂嫂想必也是吧……
“说完了？”慕依霜冷眼以对，嗓音清泠如碎玉，再也遮盖不住内里对凌子贺最深沉的厌恶。她说，“没有人能选择出身，更没有人能选择父母，你凭什么拿他人之错归咎在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圣贤书便是这般教三皇子的？”
“……”凌苑微微睁大眼，有些茫然，她是听错了吗？
没有人能选择出身和父母……
这话太过新颖，几人均是没想到慕依霜能说出这样的道理来。细思之下，凌子瑜眼含惊叹“王妃娘娘当真是高见！”
凌承霄侧目，不知道他的好王妃究竟还能带来多少惊喜？
“歪理！”凌子贺不满被个女人教训，“身在皇家还不知感恩戴德，容她挑选？！”
慕依霜哼道“那敢问，三皇子作为兄长可有照拂过幼妹一分？”
“区区宫女诞下的子嗣，也配是本王子的妹妹？”
“三皇子既然连五公主的身份都不承认，又凭何教她感恩戴德？”慕依霜笑了，“天家的身份于她而言怕是只有无尽的麻烦吧？倒不如生在普通人家，爹娘宠爱，姊妹和睦。”
凌荣轩听不下去了，冷声道“放肆！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简直是大逆不道！
慕依霜耸了耸肩，欠揍地躲去凌承霄身后，狐假虎威。
无人看见时刻将自己置于最不起眼处的凌苑红了眼眶，忽的抬头望了眼慕依霜，又灼眼似地埋下头。
从始至终，她都一言未发。
……
“大周圣皇延揽英雄，励精图治，载兴洋运,四海咸安。有君天下之德而安万世之功者也。”
宴总管举着祝文，振声大念。
无非是歌颂凌霆瀚于天下之功德，说与列祖列宗与天下人听。
而皇帝和皇后站在最上方，祭台之下，两人执手眼中只余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