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羡慕(1/2)
远游？
慕依霜愣了愣。
“老夫独自肆意惯了，在一个地方待不久，何况京都名医众多，本也不需要老夫留在此处。”孙大夫面目仁慈，轻叹一声，“该去那偏远之地走走，看看这大周山水，一路游玩再给人家治治病，岂不乐哉？”
说得何其洒脱！慕依霜忍不住心生向往，“前辈胸怀宽广，这闲云野鹤般的日子倒也极好。”
……若是她也能去便好了。
外面的世界或波澜壮阔、或平静恬淡，日日坐看云起云落，撞开眼界。哪个不比待在魏王府后宅强？
可惜，如今还身不由己。
她不自觉露出一丝遗憾的神色，身旁，凌承霄尽收眼底，深邃的目光悄无声息地凝视着慕依霜。
异色一闪而过，最深沉、真实的情绪还未破土便再度深埋。
“年纪大了，就想趁着还能动的时候到处走走。”孙大夫笑了笑，“也算美事一桩。”
慕依霜赞同地点点头，忽的灵光一闪“不知前辈的医馆如何处置？”
孙大夫没想到她会关心这个，愣了愣“自是交给小辈看管。”
“小辈不才，正好懂些医理，可以替前辈多多照拂医馆。”慕依霜双眼发光，在孙大夫发懵的视线下，连珠炮似的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我也能趁机跟着医馆的大夫多学习学习，想来前辈不会吝啬赐教吧？”
“……”
两秒后，孙大夫失笑“罢，难得王、姑娘如此热爱医理，上善医馆能教的，姑娘自拿去学。”顿了顿，“能得姑娘照拂，老夫心中也放心许多。”
得到应允，慕依霜也笑了“我已经从前辈的《上善游记》中学到许多。”
那是孙大夫游历八方，所遇见的奇病杂症合集。
其中不少思路也让她豁然开朗。
“姑娘实在有心。”孙大夫看得出，眼前的慕依霜是真心讨教，恍惚中，竟看到了当初的李素月。
那时，他们年岁相当，李素月就已让无数人望其项背，就连他也望洋兴叹。
而如今二九芳龄的慕依霜怕是比起其母当年也不逊色。
看了看天色，孙大夫起身，冲慕依霜同凌承霄郑重一颔首，“二位大人，就此别过了。”
慕依霜跟着起身，“好。”
望着孙大夫离开的背影，又生感慨，何时她也能这般潇洒、来去自如？
“就这么想跟去？”
凌承霄薄凉的声音蓦地响起，吐词似寒冰般带了丝丝寒气。
慕依霜收回目光，坐了回来“闲云野鹤的日子，谁不羡慕啊？”
“所以你很羡慕？”凌承霄随手将剩下的鸭腿扔在桌上，不轻不重的，嗤了声，“闲云野鹤是自在，可人生在世间，有太多东西比自在重要。要了自在却是默认舍弃了更多，非等闲之辈所求。”
慕依霜低垂着睫毛，静静看着茶盏中的绿水。
“慕依霜，”凌承霄没什么温度地笑了，“你若是等闲之辈，便不该追寻医术，更不该与皇后结仇。”
过了许久，慕依霜慢吞吞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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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羡慕(2/2)
略微疑惑“我不过是有感而发，你较真个什么劲儿？”
“……”
她自嘲一笑，“我如今又走得了么？”
凌承霄寒声道“本王只是劝你连这点心思最好都别有！”
连本王都出来了。慕依霜不知道他突然较真干什么，心下有些不满“还不准人做做梦了？”
“有些梦，做不得。”凌承霄分外无情。
这人有毛病吧？做个梦都要管！慕依霜蹙眉。看出她不服气，凌承霄忽然问“荣华富贵你不喜？”
没人不喜这些才是。
慕依霜看他，“怎么？”
“朝堂后宅虽危机四伏，与之并存的却是庶民三代毕生都难及的繁荣。你不想要？”凌承霄定定地回视。
“……”
慕依霜被看得心神一颤，她扪心自问“我也是个俗人，固然是喜欢的。”
在凌承霄果然如此的脸色中，话锋一转，“但那于我而言也并非最重要的。”
“哦？”
“荣华富贵我想要，而不是被这些东西控制。”慕依霜不想和凌承霄深入探讨这些，草草地转移话题，“对了，射猎大赛还有多久举行？”
凌承霄眸光幽深，须臾“半月后。”
“我会保护你。”
凌承霄一怔。
慕依霜撑着下颌，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囔囔人群，淡淡道“你的腿身患残疾，参加这种大赛，同送上门去给人拿捏有什么区别？太子和三皇子怕是少不得要折腾些花样出来。”
又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不保护他保护谁啊？
“倒是思虑周全。”凌承霄垂眸，长长的睫毛微颤。
“行了，回去吧。”
慕依霜伸了个懒腰，外面不知何时起，渐渐乌云密布，指不定就快下雨了。还是早早回府的好。
刚看到府门，漂泊大雨嗡的一声便倾盆而出。
慕依霜被砸得一懵，下意识将自己的外衫罩在病号的脑袋上，推着人就百米加急一路冲出雨幕。
好似还撞到人了。
“咳咳，这雨可真大！”她一边说，一边将身上的雨珠拍落。
下首的凌承霄抓开外衫，脸色不太好看，鼻翼却萦绕着一股属于女子的淡淡体香。
“主子姐姐。”荣荣看着被慕依霜撞得趔趄的宫人，特别规矩地冲两人行了礼，解释道，“这是宫中的女官大人，特来送射猎大赛的胡服。”
“奴婢见过王爷、王妃娘娘。”
“哦哦，免礼，放那儿就是了，谢了。”慕依霜随口应道，还抽空对陆轩来了句，“愣着干嘛？外衣脱了。”
陆轩瞪大眼睛“王妃？？”
还是荣荣靠谱，扭头小跑去隔间薅了两条干净的毯子。慕依霜夸了声，然后不由分说地盖在凌承霄湿漉漉的身上，手拿着另一条，在他不解的视线下再次当头罩下。
“……你！”
“你什么你？你什么身子自己不清楚啊？”嘴上不饶人，慕依霜手上擦头的动作倒是细心，“这若是得了风寒，怕是又要在床上躺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