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挑衅(1/2)
太后寿宴是按照最高规格所准备的，数年一次，极尽奢华铺张。
整个皇宫张灯结彩，就连宫女住的地方都好好被修葺一番，最后挂上大周寓意吉祥长寿的风铃。
风吹来，便响。
诺大之地清脆的铃声彻天。
“太后娘娘，您听，整个皇宫的风铃都在为您祈福。”年迈的奴仆面容和善，慈笑着对上首之人道，“您诵经念佛许多时日了，不出去走走吗？听闻后花园的栀子花也开了，花香满园呢。”
太后跪坐在蒲团上，双目微阖，手上拨弄着佛珠。
“有什么好看的。”
“好歹也是皇上的一片心意。”奴仆看似答非所问，实则早已摸清了太后的想法，笑着劝道，“老奴知晓您不喜铺张浪费，但六十大寿，是该好好办一场了。”
太后睁开眼，淡淡道“心意是一回事，做给天下人看才是最重要的。”
“话虽如此……”
“太平之下，尚有饿死骨和冤魂，哀家如何能心安理得受下这些？”太后目光幽远，穿透佛堂和时光，再次看到了十年前芜城那场疫乱。
她坐高皇宫，难知百姓疾苦，后来待闷了出宫走走，竟然看见了有灾民易子而食！本是传闻中的事，竟发生在了眼前，心神大震。
从此，开始吃斋念佛。
即便如此，那些曾向她求救的灾民的模样依旧印刻在脑海中，那充满绝望、怨愤的目光仿佛在说谁都救不了他们了，朝廷也不能。
身为一国太后，原是如此无能。
“如今大周在皇上的统治下，已经步入盛世，娘娘莫要再因过往之事而自责了。”奴仆知道她又想起芜城了，那是太后难以愈合的痛。
“盛世？”太后却不知想到什么，意味深长地笑了声，“但愿这盛世在皇帝之后还能长存吧。”
奴仆一惊“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
“半截入土的人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太后缓缓起身，一旁随侍的宫女上前扶住她，整了整黑金凤袍。
“走吧，去看看皇帝给哀家准备了什么惊喜。”
奴仆松了口气“是，娘娘。”
话落，喉头一痒，血腥味蓦地上溢，下一秒便控制不住地咳嗽震天。
太后闻声停下脚步，亲和地上前扶住她，蹙眉问“你的病还没好？如何了？”看向宫女，“去传太医。”
“多谢娘娘厚爱，不必了！”奴仆连连摇头，苦笑道，“咳咳……老奴这是老毛病了，过一会儿便该好了。今日是娘娘寿辰，若是传出您宣太医的消息，怕是兆头不吉，惹人非议。”说着，唯恐将病气传染给太后，挣扎着后退。
“娘娘离老奴远些，别也染上了病！”
太后眉头锁得更紧“你自哀家出阁便跟着哀家，何须如此疏远？”
好说歹说，奴仆才将人劝走，这才独自回去休憩片刻。
……
不愧是太后寿宴，来的人非富即贵。
几乎整个大周的权贵都到了。
一时间，人声鼎沸。
众人结群，唯独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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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挑衅(2/2)
们，无人上前。余光擦过那双残废的腿，有几个城府浅薄点的一眼便教人看出其中的轻蔑。
慕依霜推着轮椅，平静地走进主殿。
“哎呀，这不是姐姐和姐夫吗？”熟悉的声音从侧首忽然响起，慕依雪挽着几个小姐妹的手臂，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慕依霜停下脚步，见她一身娇嫩的打扮，目光落在尚且平坦的肚子上。她挑眉“这才多久，妹妹就有脸出门了？”
“……”慕依雪暗暗咬牙，面容笑容愈发绚烂，挑衅暗藏，“是爹爹看不下去雪儿日日以泪洗面，所以才带着雪儿出来散散心，是碍了姐姐的眼了吗？那是雪儿的错，雪儿给姐姐赔不是了。”
说完，微微一俯身。
“雪儿你又没做什么！你姐姐未免也太小气了吧？”小姐妹替她说话。慕依雪肚子里毕竟怀的是太子的种，说不定还是未来的天子呢……
因此慕依雪名声再差，也不差人巴结。
“就是就是！”
爹爹？嘁，不就是想跟她炫耀慕连山的偏心吗？
慕依霜漫不经心地勾唇“的确是碍眼。”
慕依雪一愣，没想到她应得这么干脆。
“姐姐我当真是没想到爹爹这么糊涂，明知这里是什么场合，也敢带个……”慕依霜不放过她，上前，在慕依雪的耳边轻声慢语，“娼妇过来，真不怕污了太后娘娘的眼！”
“你！”
慕依雪一把推开她，眼中怒火闪烁“姐姐也没好到哪里去吧？当初就算是雪儿对不起你，如今你还不是……”
委身给魏王了，还有脸说她？
“还不是什么？”慕依霜打断她，在凌承霄冰冷的视线下一把抱住他的脖颈，当着众人的面亲昵道“我和王爷是明媒正娶，是堂堂正正的夫妻，不像某些人，就是个八品选侍，不知什么时候才爬得上太子妃、哦不、是侧妃的位置！”
末了，又嫌不够恶心人似的，扭头对凌承霄眨眼“你说是吧，夫君？”
凌承霄眼中冷意稍退，看着女人眼中的自己，倏地勾唇一笑“夫人说的对极。”
慕依霜哼哼起身，气不死人不偿命“说起来我还要谢谢妹妹你呢！要不是你，我还找不到这么好的夫君。我们命不一样，太子殿下以后注定要雨露均沾，我夫君就比较可怜咯，只有本王妃一人。”
“有妻如此，怎会可怜？”凌承霄凝视着她，深情道，“有霜儿一人足矣。”
嘶，真肉麻。
看不出来这家伙也挺有天赋的嘛。
慕依雪看着这两人，气得脸色发青，偏偏又不敢发作。
难道他们真的情投意合了？
怎么可能！
自己没有得到的正妃位置，反而教慕依霜得到了，还如此幸福？！不，这一定是假的！
“呵，一个残废之人罢了，本皇子还以为早就不能人道了！”
一道戾气十足的声音忽然响起。
来人同凌承霄有几分相似，但模样优秀了许多，他吊儿郎当地举着黑云扇，有一搭没一搭地动着。
众星捧月而来，气势嚣张、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