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元韬忍不住问，“原来也能这般辛苦劳累？比我们军营里的操练都还要累上百倍不止。”
李明月无力地耷拉手臂，感觉那双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上善医馆的人也没好到哪儿去，陶大夫感叹道“娘娘仁德心肠，慈悲为怀，之前孙大夫也是如此，不忍在外候着的病人白跑一趟，硬生生要熬到所有人满载而归方才停歇。”
“所谓医者仁心，便是二位如此了。”
“老夫羞愧啊，本以为只有孙大夫那般无私，没想到连个女子都远超大家。唉。”
说完，冲着慕依霜郑重行了大礼。
慕依霜赶紧扶起他“陶大夫言重了。”
“上善医馆能有您的看顾，孙大夫远在外城，定是能放心了。”
二人寒暄了几句，天色隐隐风雨欲来，似要下雨了。好在白天只是阴凉，否则那么多病人齐齐淋雨，又怎么受得了？
……
王府的灯烛默默燃烧，直至最后一丝灯芯贴着烛托，挣扎着释放最后一丝光亮和热气。
书房的案上，公文堆积如山，件件加急。
十多名信使恭候在外，时刻准备着将回批的公文连夜传达下去。
“王爷，夜深了。”陆轩劝道。
凌承霄瞳孔快速地左右横动，瞬息间便阅完一篇公文，闻言头也不抬“陈国那边可有消息？”
数件事都指向他们，他们不会乖乖认下才是。
然而时至今日，陈国却如同默认般毫无音信，看来凌荣轩和凌子贺为了脱罪也下了不少功夫啊。
“还未有。”
凌承霄执笔，龙飞凤舞地批下一个否字，便随手扔在了地上。他伸手摸向下一本奏折，余光状似不经意间抬起，刚刚好擦过对面漆黑紧闭的厢房，眉尖动了动复又平息。
快得让人看不清。
然而陆轩伺候他多年，见状心中了然，贴心地开口“王妃娘娘还未回来，应是快了。”
这两个人，今天谁也没停下过，一时竟不知谁更忙。
“本王问她了吗？”凌承霄淡淡反问。
陆轩从善如流“王爷没有，是属下多嘴了。”
的确是多嘴。凌承霄斜睨他，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很在意本王的王妃？”
“……”王爷怎么不按规矩出牌！这话他怎么敢接？陆轩干咳两声，“王妃娘娘也是属下的主子，自是在意的。”
“哦？”
陆轩一听这调调就知道马上要坏事，果然，下一秒就听凌承霄又冷淡地补充“既然你这么关心王妃，那本王的王位便交予你好了。这样便可名正言顺地关心她。”
“……属下不敢！”
陆轩额上惊起冷汗，猛地跪了下去。
这玩笑他可接不起！心里清楚这两位祖宗定是闹矛盾了，自己贸然提起，王爷才迁怒于他……只是万万没想到，王爷的怒气比自己，不，比他想象中的都更大。
“嘀嘀嗒嗒。”
风携眷着细雨，忽的落下，很久就肉眼可见地浩大起来。凉意从地心蔓延至屋内，不一会儿，外头跟有人在拿盆子倒水似的，连十米开外的厢房几乎都看不清了。
冷风呼啸，虽然门窗早已关死，却仍有一缕风透过缝隙进来，快燃尽的蜡烛无助摇曳。
两人墙上的影子晃人眼。
雨势太大，元韬有伤在身不能淋雨，索性他一个大男人就干脆留宿在医馆里了。其余四人，阿丑给慕依霜打伞，李明月护着尚且年幼的荣荣，两队人头也不回地冲进雨幕。
在岔路口分道扬镳。
荣荣本想跟来，慕依霜在一片嘈杂声中大声道“荣荣，今日你且先跟着明月回去李府休息一晚！”不待她说话，又看向李明月，“荣荣就拜托你了。”
李明月闻言颔首“王、你放心。”
一把伞最多罩住两个人，不好分散而行。
荣荣还没去别人家拜访过，有些惴惴不安，但也听话地点点头。
一盏茶后，终于回到王府时。
慕依霜从伞下跳了出来，浑身湿漉漉的，衣裙更是重的难受。她忍不住伸手去拧，瞬间成片的水倾泻而下。
“这雨也太大了！”
阿丑收了伞，他有内力护体，倒还好。胸腔那处仍旧火热。
埋怨间，慕依霜走进主院，路过一片漆黑的房间，想也不想就冲回自己的地盘好一番收拾打理，这才沉沉睡下。
另一边，荣荣和李明月也平安回府了。
阁老夫人等她等得睡不着，一听见响动声便起身，随意披了件外衫便出来了“明月，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抬脚的动作顿住，目光落在荣荣身上，“这位是？王妃娘娘身边的那个丫鬟？”
“雨势太大，娘娘托我照顾她一晚。”
“这样啊，可……”李府清贫惯了，客房极少还未打扫……看出娘亲的为难，李明主动道“荣荣不嫌弃的话，就和我一起睡吧？”
荣荣没看见阁老夫人诧异的目光，想了想，最后甜甜道“好啊。”
两人都累了，匆匆辞别阁老夫人便回房。
……这般谦逊，还是她那个骄傲到极点的女儿吗？阁老夫人都怀疑自己是在梦游！谁的女儿谁了解，要知道，明月过去时的清高锋芒可不输给男儿。
才几天，便被王妃娘娘治得服服贴贴的？
现在更是主动跟个丫鬟睡在一起！
荣荣年幼，李明月想起慕依霜的话，难免拿她当妹妹般照顾。好一阵折腾才齐齐上床，脑子贴上枕头，反而没那么困了。
“荣荣，”她问出心中的疑惑，“你为何会服侍依霜？便是在王府，也嫌少见你这般小的丫鬟。”
荣荣与明月相处几日后，对她感观不错，闻言老实道“因为荣荣和哥哥都是主子姐姐救回来的呀，没有主子姐姐，我们早就死了。我和哥哥相依为命，没有旁的亲人，所以主子姐姐干脆就也留荣荣在身边做事啦。”
李明月怔了怔，哑然失笑“原来如此。”
原来人越了解就越会被吸引，这种吸引和张选之对她的吸引截然不同，似清风明月般舒服。
“大夫……”元韬忍不住问，“原来也能这般辛苦劳累？比我们军营里的操练都还要累上百倍不止。”
李明月无力地耷拉手臂，感觉那双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上善医馆的人也没好到哪儿去，陶大夫感叹道“娘娘仁德心肠，慈悲为怀，之前孙大夫也是如此，不忍在外候着的病人白跑一趟，硬生生要熬到所有人满载而归方才停歇。”
“所谓医者仁心，便是二位如此了。”
“老夫羞愧啊，本以为只有孙大夫那般无私，没想到连个女子都远超大家。唉。”
说完，冲着慕依霜郑重行了大礼。
慕依霜赶紧扶起他“陶大夫言重了。”
“上善医馆能有您的看顾，孙大夫远在外城，定是能放心了。”
二人寒暄了几句，天色隐隐风雨欲来，似要下雨了。好在白天只是阴凉，否则那么多病人齐齐淋雨，又怎么受得了？
……
王府的灯烛默默燃烧，直至最后一丝灯芯贴着烛托，挣扎着释放最后一丝光亮和热气。
书房的案上，公文堆积如山，件件加急。
十多名信使恭候在外，时刻准备着将回批的公文连夜传达下去。
“王爷，夜深了。”陆轩劝道。
凌承霄瞳孔快速地左右横动，瞬息间便阅完一篇公文，闻言头也不抬“陈国那边可有消息？”
数件事都指向他们，他们不会乖乖认下才是。
然而时至今日，陈国却如同默认般毫无音信，看来凌荣轩和凌子贺为了脱罪也下了不少功夫啊。
“还未有。”
凌承霄执笔，龙飞凤舞地批下一个否字，便随手扔在了地上。他伸手摸向下一本奏折，余光状似不经意间抬起，刚刚好擦过对面漆黑紧闭的厢房，眉尖动了动复又平息。
快得让人看不清。
然而陆轩伺候他多年，见状心中了然，贴心地开口“王妃娘娘还未回来，应是快了。”
这两个人，今天谁也没停下过，一时竟不知谁更忙。
“本王问她了吗？”凌承霄淡淡反问。
陆轩从善如流“王爷没有，是属下多嘴了。”
的确是多嘴。凌承霄斜睨他，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很在意本王的王妃？”
“……”王爷怎么不按规矩出牌！这话他怎么敢接？陆轩干咳两声，“王妃娘娘也是属下的主子，自是在意的。”
“哦？”
陆轩一听这调调就知道马上要坏事，果然，下一秒就听凌承霄又冷淡地补充“既然你这么关心王妃，那本王的王位便交予你好了。这样便可名正言顺地关心她。”
“……属下不敢！”
陆轩额上惊起冷汗，猛地跪了下去。
这玩笑他可接不起！心里清楚这两位祖宗定是闹矛盾了，自己贸然提起，王爷才迁怒于他……只是万万没想到，王爷的怒气比自己，不，比他想象中的都更大。
“嘀嘀嗒嗒。”
风携眷着细雨，忽的落下，很久就肉眼可见地浩大起来。凉意从地心蔓延至屋内，不一会儿，外头跟有人在拿盆子倒水似的，连十米开外的厢房几乎都看不清了。
冷风呼啸，虽然门窗早已关死，却仍有一缕风透过缝隙进来，快燃尽的蜡烛无助摇曳。
两人墙上的影子晃人眼。
雨势太大，元韬有伤在身不能淋雨，索性他一个大男人就干脆留宿在医馆里了。其余四人，阿丑给慕依霜打伞，李明月护着尚且年幼的荣荣，两队人头也不回地冲进雨幕。
在岔路口分道扬镳。
荣荣本想跟来，慕依霜在一片嘈杂声中大声道“荣荣，今日你且先跟着明月回去李府休息一晚！”不待她说话，又看向李明月，“荣荣就拜托你了。”
李明月闻言颔首“王、你放心。”
一把伞最多罩住两个人，不好分散而行。
荣荣还没去别人家拜访过，有些惴惴不安，但也听话地点点头。
一盏茶后，终于回到王府时。
慕依霜从伞下跳了出来，浑身湿漉漉的，衣裙更是重的难受。她忍不住伸手去拧，瞬间成片的水倾泻而下。
“这雨也太大了！”
阿丑收了伞，他有内力护体，倒还好。胸腔那处仍旧火热。
埋怨间，慕依霜走进主院，路过一片漆黑的房间，想也不想就冲回自己的地盘好一番收拾打理，这才沉沉睡下。
另一边，荣荣和李明月也平安回府了。
阁老夫人等她等得睡不着，一听见响动声便起身，随意披了件外衫便出来了“明月，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抬脚的动作顿住，目光落在荣荣身上，“这位是？王妃娘娘身边的那个丫鬟？”
“雨势太大，娘娘托我照顾她一晚。”
“这样啊，可……”李府清贫惯了，客房极少还未打扫……看出娘亲的为难，李明主动道“荣荣不嫌弃的话，就和我一起睡吧？”
荣荣没看见阁老夫人诧异的目光，想了想，最后甜甜道“好啊。”
两人都累了，匆匆辞别阁老夫人便回房。
……这般谦逊，还是她那个骄傲到极点的女儿吗？阁老夫人都怀疑自己是在梦游！谁的女儿谁了解，要知道，明月过去时的清高锋芒可不输给男儿。
才几天，便被王妃娘娘治得服服贴贴的？
现在更是主动跟个丫鬟睡在一起！
荣荣年幼，李明月想起慕依霜的话，难免拿她当妹妹般照顾。好一阵折腾才齐齐上床，脑子贴上枕头，反而没那么困了。
“荣荣，”她问出心中的疑惑，“你为何会服侍依霜？便是在王府，也嫌少见你这般小的丫鬟。”
荣荣与明月相处几日后，对她感观不错，闻言老实道“因为荣荣和哥哥都是主子姐姐救回来的呀，没有主子姐姐，我们早就死了。我和哥哥相依为命，没有旁的亲人，所以主子姐姐干脆就也留荣荣在身边做事啦。”
李明月怔了怔，哑然失笑“原来如此。”
原来人越了解就越会被吸引，这种吸引和张选之对她的吸引截然不同，似清风明月般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