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刮骨之痛(1/2)
屋子里断断续续传出秦北疆的闷哼低吼，顾悦站在门外，窗户紧闭，她什么都看不到。
顾寰则过一会儿端着一罐药水倒进去，每次加入新药水，秦北疆低吼的声音就大一些，甚至能听到咬牙的咯嘣声。
“弟弟，是不是很疼？”
顾寰想了想，“可能跟刮骨之痛差不多。”
“这么疼？不能加点止疼的药吗？”
“他如果想恢复到跟以前一样，就不能用止疼药，不然我怎么知道他体内的毒素逼出来多少。”
“那……要多久？”
顾寰撇撇嘴，“这就要看他身体情况了，这些毒药逼出来，正常人命都保不住，所以要一边儿驱毒一边儿续命。”
顾悦深吸一口气，“弟弟你想想办法，你医术这么厉害，一定能想到不损伤筋脉，又能减少疼痛的药。”
顾寰没做声，他才不要告诉姐姐，自己是故意的，这几副药他故意往疼了配。
泡在大木桶里，秦北疆感觉自己好像泡在了滚烫的岩浆里，他除了要抵御灼烧般的痛感，还要克制自己想跳出木桶的冲动。
“受不了就算了，你的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驱毒会很疼的，有的人受不了直接自杀了。”
顾寰在一旁说着风凉话，不过双眼却一直盯着药水的变化。
一开始药水是褐色的，现在却慢慢变成红色，如果仔细看，这些红色不是秦北疆的血，而是从他皮肤中钻出来细如发丝的“红线”，在水里不停扭动，直至死亡。
整整一上午过去，秦北疆已经疼到麻木，只有顾寰每次加入新的药水，他会忍不住浑身颤抖，终于听到顾寰说好了，可以出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盆水变成了深红色，秦北疆穿好衣服，差点走不到自己的床上。
“睡一觉吧。”
听到这句话，秦北疆立刻进入沉睡，顾寰则舀出一盆洗澡水端了出去。
“爷爷，你看。”
萧济仔细查看泡过的药水，眉头紧锁，“脉象如何？”
“沉、弱，阻滞不通，甚至偶尔摸不到脉。”
“这个毒药如此霸道！藏匿人心气血之中，驱毒就是要他的命。”
“那怎么办？我看他身体还可以。”
“那是现在，他会慢慢变得虚弱，很可能一口气上不来就……”
“还有爷爷你解不开的毒？不可能！”
顾寰一脸不服气。
萧济笑了，“解毒也是赌命，尤其是这种奇毒，等他醒来我问问。”
“他要是怕死，正好就不用天天粘着姐姐了。”
“他要是死了，你姐肯定很伤心。”
顾寰听爷爷这样说，又纠结了。
姐姐对他挺好，做饭也好吃，虽然他们相处没几天，可姐姐什么都想着他，他不想姐姐伤心。
望向秦北疆住的房间，顾寰暗道一句讨厌的家伙。
“那我给他熬一份人参补气汤吧。”
萧济点点头，看顾寰气鼓鼓地走了，“用五十年的野山参即可，一百年的不许动。”
“爷爷你怎么这么小气，人参放久了就没效了，还不如用了。”
“臭小子。”
萧济笑骂一声，用人参的时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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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刮骨之痛(2/2)
心疼了，自己就攒了那么几颗老参，这次怕是都保不住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看到顾悦在自己床边儿，秦北疆露出略显虚弱的笑容。
“悦悦。”
“干什么呢？怎么还上手了？”
顾寰不满地瞪了姐姐一眼，这个傻姐姐，怎么还攥着他的手，“把这碗汤喝了。”
“秦大哥，这是百年野山参汤，我弟专门为你熬的，你身体亏损厉害，快喝了恢复下元气，晚上我给你煮了青菜瘦肉汤，还有炖蛋，你好好补补。”
见弟弟不满地瞪着眼睛，顾悦连忙道“我还做了寰儿你爱吃的糖醋丸子和锅包肉。”
顾寰这才满意起来，姐姐对自己挺好的，这才几天就知道自己喜欢吃酸甜口。
“等过两日能下山，我买点食物回来，给你做桂花糯米藕吃。”
见弟弟眼睛亮晶晶的，顾悦在心里偷笑，还是个爱吃甜食的小孩子。
第二日泡澡前，白玉兰用金针护住秦北疆的心脉，胸口插着针，秦北疆不光要忍受剧痛，还不能动。
疼他还忍得住，可今天一泡到药水里，他就觉得皮肤下，血管里，皮肉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好痒！
“不能动，不能挠。”
顾寰出声阻止秦北疆的举动。
在这一天，秦北疆终于发现，忍痒比忍疼更痛苦。
秦北疆皮肤下肌肉涌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来，却又被皮肉阻挡。
这些东西突然朝一个方向钻去，汇聚到胸口，秦北疆心口突然鼓起一个包，这个包还在慢慢隆起，皮肤变成青黑色。
顾寰神色凝重，拿起桌子上的匕首。
秦北疆也发现自己胸口的变化，皮肉颤抖，连金针都跟着抖动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顾寰突然出刀，直接挖向秦北疆胸口的大包，刀尖一转，刀头往里狠狠一剜，如同剜心般连皮带肉割下一大块。
他左手飞快拿起放在旁边儿的铜壶，接住这块皮肉迅速盖上盖子。
而秦北疆胸口献血喷出，他痛得浑身颤抖，靠毅力撑着。
“忍忍。”
顾寰喊来白玉兰，抽了金针后，他用一块浸泡了药水的纱布紧紧按在秦北疆胸口。
秦北疆再也忍不住，低吼一声，牙关紧咬。
顾寰两手飞快，包扎好秦北疆的伤口，还帮秦北疆擦干身上的药水，扶他躺在床上。
“你好好休息，这几日养身体。”
说完顾寰端着铜壶出去，来到师父房间。
“师父，这块肉剜出来了。”
萧济打开铜壶，看到一块皮肉里面翻滚着黑色小虫，小虫带着隐隐的甲壳，黑得程度不同，有乌黑色的，有黑的发亮的。
萧济拿出镊子，把皮肉里的小虫一颗颗夹出来，放在浸泡了酒精的纱布上，小虫蹬了蹬腿，不动了。
萧济和顾寰两人一共夹出三百多个小虫，其中一大半灰色，一小半黑的发亮。
“师父，大部分虫子毒性低。”顾寰心头一喜。
萧济摇摇头，“这些灰色的虫子，是已经把毒素贡献出去的，可见他中毒已深，你去把八珍保命丸给他吃上。”
顾寰脸色凝重，吃这个药说明，秦北疆到了性命垂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