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年味浓,长安聚(1/2)
离间贺南风和李禾禾的关系,最好的结果就是这位大都护举旗反了朝廷,带着他麾下的数十万兵马,入了龟兹城。
从此敌军变作了友军,“孤岛”变作了山川万里。
贺南风一反,西域四藩必然尽数落入镇西军手中。
而假意前往龟兹攻城的妲雅,脱离李禾禾的掌控,借道西域龙归大草原。
唐西在长安只需设法护住小纳吉和喜儿的安全,则李禾禾手中的“王牌”便被尽数化解。
吐蕃积弱多年,早已不复当年能和大周分庭抗礼的强盛。
当年,朝廷派了三大节度使前往吐蕃境内帮助格尔丹王平叛,如今实力最强的贺南风带着大部人马去了西域。
剩下的两名节度使虽在匹播城,但有名无实,空余震慑。
唐西从碎葉城赶赴羌州时,故意绕了个大圈。经吐蕃境内,便是要去看看这两位节度使的近况。当然,至于他和这两人完成了什么样的交易,那便是后话了。
以妲雅和唐西的关系,她得回大草原,定然不会再受制于大周,且会暗中相助于镇西军。
驰勒的突厥部回归草原只有短短数载,但胜在有正统突厥王的民心基础,再有楼氏的鼎力支持,已然站稳了脚跟。
当初,李禾禾之所以放任着龟兹做大,其实不无自己的考虑。
她要对唐西诛心,最恶毒的想法就是让唐西站得更高,然后摔得更重。
换言之,龟兹城越稳固,镇西军越强大,那么摧毁他们时,她就越开心、越有成就感。
这就好比,割韭菜一样。等你最鼎盛的时候,再无情地摧毁你的所有,让你一把回到解放前,不死不活。
而贺南风是李禾禾设局的关键点。
贺南风掌控着吐蕃驻军的大部分力量,他若有了反心,朝廷在大陆的西南面便会失去对西域的威胁。
妲雅成功脱逃,大草原没了顾忌,不再受人制约,便也不会对西域造成困扰。
李禾禾本想等唐西最强大的时候,以贺南风的吐蕃远征军由西南一路夹击,中路陇右道再派一支官军长驱直入,以妲雅和纳吉为要挟,迫使驰勒挥军从北部再出一支骑兵,三面夹击,击溃龟兹城。
但仪天临死之时,将手中的十余万千牛卫交给了唐西,这点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以至于,李禾禾的诛心之计,产生了意外的变数。
原本用来直捣黄龙的中路大军,被提前启动来围困神宗皇陵,拖慢了计划的进程。
十几万千牛卫经密道逃走了六万余人,又令驰勒的突厥部不得不提前出动拦截,但最终愕多玛留手,唐西还是带走了万余人。
等到原本是西南奇兵角色的贺南风所部登场,唐西弃車保卒,成功引起了贺南风的忌讳,得以潜入了碎葉城。
至此,李禾禾的三面诛心之计,被始料未及的变数所打乱。
如今,如果李禾禾与贺南风君臣之间的信任关系荡然无存的话,那么贺南风就只剩下融入镇西军这一条生路可走。
妲雅回归,突厥倒戈。
身在吐蕃的两大节度使再不受制约的话,李禾禾原本打算用来架在唐西脖子上的刀,几乎就转变了方向。
但站在唐西的角度,形势是否逆转,也仍然存在着极大的变数。
如果李禾禾没有因为唐西的话产生动摇,贺南风不会被夺去兵权,妲雅不会被放归西域,唐西没办法护住纳吉和喜儿,那么一切都将是空想。
李禾禾离开陋室时,说会很快再找唐西。
结果是一连两月都未再见其人,陋室的那条小巷中,倒是多了一些陌生的人影。
等到长安的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预示着年关已经不足一个月了。
陋室还是那间陋室,屋檐似乎被白雪压得更矮,小院里被撑起了一个小布帐,像一把太阳伞一般。
在这样下雪的天气里,打着砂锅边炉,别有一番风味,可谓冰火两重天。
酒已温,人呢?
人正撑着油布伞,裹着貂皮雪绒衣,带着温柔无限的深情目光,就站在陋室的门口处。
“瑶!”
“驷!”
他们紧紧相拥,不用再避讳无关人等的脸色,就只有她的他,和他的她。
在唐西的陋室中,他们不再有门户之见,贵贱之分,摒弃了诸多的繁文缛节,肆意地彰显着最原始情感的张狂,单纯而简单。
唐西端着一盘切好的雪花牛肉走出了屋外,看也不看那对“眷侣”一眼,就已经说道“腻死人啦!这火锅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吃?”
唐瑶触电般推开了岑驷,却满带桃花的脸色,说“你走开!我去倒酒”
她叫他走开,自己却不愿转身。
岑驷牵着唐瑶的手,在小方桌前坐下,看着唐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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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年味浓,长安聚(2/2)
道“谢谢你!是你给了我和阿瑶一次机会。”
唐西涮了一片肉,笑道“错了!机会是你自己争取的,没有任何人能给你。我只是收了一个叫唐瑶的义姐,又交了一个叫岑驷的朋友,仅此而已。至于,唐瑶与岑驷之间会发生什么,我无权过问,岑家也无权过问,不是吗?”
“你现在来的是桃花居士郝仁的陋室,过门是客,备薄酒暖茶一杯而已。来此,你只叫岑驷,不是大理寺丞,也不是禁军少都尉,更不是羌州的探花郎。懂?”
岑驷听出了他的意味,也笑道“没错!羌州探花郎永远不可能和你成为朋友,但岑驷可以。就好像扶瑶已死,唐瑶犹在一样。来!干了这杯。”
唐西举杯一饮而尽。
矮墙边上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来人的分量绝对不小,人未到,话已经传了进来
“是啊!哪里来那么复杂的东西,今日只有主与客,朋与友。我来买一幅画,求一首诗,这过分吗?”
他太肥了,几乎要侧着身子才能通过小院的门。
进来后,毫不客气的就占据了大半个桌子,然后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完全不顾及同桌人的脸色。
岑驷脸一沉,刚想出言喝斥一下这个看似一点礼数都不懂,形似富家纨绔公子的大胖子,但被唐嫣拉住了手。
唐西看着小三的吃相,咋舌道“你再吃就可以出栏了,且肥肉太多,卖相也不好。这年味渐浓了,你过门窜访,也不知带点礼物。”
小三笑道“谁说我不带?带了银子算不算?如果不算,再送你个人,如何?你这位义姐看来不善于斟茶递水,给你送个管家子婆娘吧!”
这话刚说完,岑驷顿然一个警惕,习惯性地想去抓身旁的剑,却猛然发觉今日没有带剑。
因为小三的这句话说完,一个黑衣女子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这女子戴着一顶斗笠,黑纱蒙着面,手里持着长剑,飒爽的女侠范儿。
但唐西似乎能看透她一般,笑道“好呀!那我就要了,最好还是那种能通房的管家婆。”
上官清清冷哼了一声,一把拧住小三的耳朵,将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然后坐上他的位置,直勾勾地盯着唐西,道“桃花居士,郝仁?我看你这个好人并不好,总想着一些龌龊的事。”
话声刚落就听见了门开的声音,老仆身上背着大包小包,驼背佝偻的身形,看似已行将就木,却也犹有余光的模样。
“你们呀!让我一个老人家上街置办年货,自己却在家吃起了火锅,当真是不懂尊老爱幼。”
他演过“杨过”,做过大制片人,却总被某人质疑演技的老仆摇头说道。
清清一笑,看似极其随意将手中的筷子甩出,飞出去的时候却堪比利箭。
可是却在即将射中老仆的时候,莫名改变了方向,落入了雪地中。
而在这个过程里面,老仆却似乎什么都没做。
他将身上的年货一股脑地丢在雪地上,慢悠悠地走向几人,而后朝唐西使了一个眼色。
唐西微微一笑“嗯!她好,也许她也是好的。”
岑驷在唐西的话里,听到了两个“她”字,却不知指的是一个人还是两人。
但不可否认的是,眼前这个桃花居士身上的秘密远比想象中要多得多。
顿了顿,唐西忽然说道“桌子太小了,应该换张大的了。既然大家都来了长安,那么索性就在多来一点吧!”
这话像是对裴一命和小三说的,两人随后就从年货堆中翻出了两副烟花点燃起来。
在这间陋室的上空,便炫彩起来。
烟花应该是在夜晚点燃才是最美的,但对于这些人来说,却代表着另一种意义。
长安八十里外的一处小镇。
镇上最大的一家猪肉摊老板,在生意闲时,总习惯性地望向长安的方向。
就好像在某个合适的时间段,长安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一样。
而今日,那一抹从长安升起犹如白昼焰火的烟花,让他眼中闪过了一丝欣喜。
下一刻,他带上自己的儿子,也从家中尘封的某处翻出一盒烟花…
像是接力一般,缓慢传染了整个大周版图。
岭南,广州府。
挂牌“岭南六道乡勇民兵保卫团”的商会门口,此时有人影快速进出。
内院大堂中,一名独眼将军看着案上的地图,每当身后的一名斥候来报,就在地图上用朱砂笔点一下。
“昌州、利州、凤阳、幽州”
最终,身后的部众停止忙碌以后,独眼将军将地图上的所有“点”连接起来,竟成了一个“起”字。
独眼将军的嘴划起了弧线
门外同时又进来了两个将军模样的人,扯着嗓子叫道“老屠,真的假的,长安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