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姜还是老的辣(三)(1/2)
皇帝走后。
霍芊秋看着霍长青手中的密册,一脸的不悦之色,一把就揪住自己父亲的衣襟,略带撒娇又显微怒的说道“爹爹,你这是作甚?你当真要违背祖训,替皇帝炼制长生蛊?当年是谁在接替谷主之位时,信誓旦旦地说,绝不触犯祖辈训诫的?”
“你若当真违背,芊儿便便与你绝交!”
霍长青哑然失笑,道“你这丫头,怎么净说胡话?祖训只是药王谷的祖训,又不是全天下人的祖训,为父自有分寸,你少些胡闹。”
霍芊秋还想不依不饶地劝说,却忽然被霍长青出手点中了穴道,昏睡了过去。
而后,霍长青一手扶着自己的女儿,另外一手则将灵虚留下的密册放在了岑岚的床头。
一边迈步走向房间外,一边若有所指地说道“药王谷的祖训,只是说本门之人不可炼蛊,又没说不能指点他人炼蛊。哎我这个女儿啊还是太单纯了。呵呵!”
话声隐去的同时,也已经走到了门外。
而同一时间,原本昏睡的晋王妃岑岚,在霍长青二人的身影消失后,豁然睁开了双眼,并毫无病态的半坐起身,拿过了那本密册。
霍长青离开时,并未能腾出手来关门,而岑岚在翻开密册的第一页时,房门却自动关闭
行宫外。
唐西等人到达附近时,却见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军队,将行宫团团围住。
看这建制,并非师出天子亲军,而是廷尉府的三万黑甲军。
看到这阵仗,唐西向常小威瞟了一眼,若有深意。
常小威深有觉察,但笑而不语。
黑甲军领头的将领,这时向前,以身拦住了内阁的车队,并道“来人止步,落车接受盘查。”
此言一出,仲千里正好将头探出车窗外,见到乃是黑甲军拦路,当即微怒道“反了吗?内阁官员在此,何须盘查,找死吗?”
要知道,仲千里除了是掌三部大权的右司郎之外,还兼任黑甲军的总兵,与常小威各分一般兵权,算得上是这支军队的首领。
那黑甲军将领却道“总兵大人,恕下官无礼。黑甲军之权,已暂由陛下收回,若无陛下手令,谁人也无法靠近东郊行宫。”
仲千里愕然。
常小威此时走下了马车,将一卷金箔卷轴交到了那将领手中。
一看之后,黑甲军这才放行。
来到了行宫大殿外的前院。
一众官员相互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大殿内,仪天已然走到主位上,但未见她召见,众人也是不敢贸然进入。
片刻后,一名太监才走到殿门口通传
“圣人曰,内阁众卿皆可入内。储君、魏国公与廷尉府尹殿外候旨。”
李潇潇此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听闻仪天叫她殿外等候,显然有些烦躁。
便也不顾礼仪,就对着殿内大喊“陛下,潇儿求见,可否让潇儿也进殿见驾?”
说着,就想直接“闯入”,但被几名太监联手拦下。
而李潇潇如此急躁的原因,不外乎是因为仪天软禁了七大皇子,他的父亲身在其列。
仪天则是闻若不知,索性等一众内阁官员进殿后,命人关闭是殿门。
主位上,仪天还是那个仪天,一如既往的威严霸道,看不出来与玄德殿中那个被唐西砍了脑袋的“仪天”,有何不同。
众官员行了大礼,便挨个儿“平身”。
身为太师太傅,三公之首的老派权贵庞达,拖着已近古稀的孱弱身体,又跪了下去,后道“陛下,老臣斗胆,请您自证身份。”
此言一出,令众人微微讶然。
庞达,三朝元老,德高望重,身居太师此位,乃是名义上的百官之首。
此时,明言要仪天自证身份,怕是被仪天这“层出不穷”的假面替身,给“吓怕”了。
当日,长安西郊大营,裴三刀行刺,已然杀了三个替身。
方才又有唐西当众“弑君”,再杀一人,难免会令人生疑。
一两个还可以理解,但接连不断,便会让人觉得仪天的身份有假,甚至可能被人顶替了身份
仪天闻言,微微一笑,却不急回话。
她缓缓走下面前的台阶,来到庞达身前,亲手将之扶起,后道“老太师请起!老太妃患病已卧床多年,朕早该亲自去看看了,却久久不能成行,你莫要怪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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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姜还是老的辣(三)(2/2)
庞达顺着仪天的搀扶起身,却是一眼盯在她的手掌上,只见仪天的手掌心处有一道旧伤疤,像是早年被利器所伤,伤愈之后留下的痕迹。
而看到这条伤疤,庞达便瞬间确认了仪天的身份。因为这条伤疤的由来,与他庞家深有关系,他自然是知其缘由。
伤疤虽然也可以造假,但不可能做成完全一致,庞达却可以一眼判定真假。
眼前此人,当真是如假包换的皇帝,仪天。
庞达躬着身子,说道“陛下手心的伤疤还在,便说明乃是至尊无疑。老臣多有怀疑,还请陛下责罚。”
仪天则摆手笑道“无事!老太师也是忧国社稷,怕朕被贼人换去了身份。只是,朕当真老了,不比当年。若是当年,老太师岂非一眼就能看出真假,而何须以掌心之痕来判断?”
庞达稍稍汗颜,有些尴尬道“陛下方才六十,何以言老?老臣已有八旬,这才算老迈,黄土都埋到脖颈了。”
仪天却是幽幽一叹“罢了吧!你们称朕为万岁,难道朕就真的万岁不死?不过是虚词罢了,今夜之事,朕心甚痛。朕还未老死,膝下的几个儿子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夺位了,何其讽刺?”
庞达也是一叹“陛下此言,既是断定皇宫尸蛊之乱,乃是出自一众皇子之手,也事先安排了替身代死。想必是早早就了然于胸,皇子谋逆事败,说明天之大任,仍属陛下。”
仪天却冷笑道“当真如此?朕倒是觉得此乃上天给出的警示,预示着朕已老去,逐渐便会失去了对朝堂的控制,是到了该让位的时候矣。”
一听此言,包括庞达在内,所有的内阁成员皆是跪了下来,纷纷表示,或是央求着仪天不可有此想法。
仪天目光一闪,眼见众臣“挽留”,说到底这一刻内心还是有所触动的,但嘴上却道“众卿不必如此,帝位更迭,本是大势所趋。朕执掌国祚多年,自问有功有过,也已不虚此生了。玄德殿上的那位假皇帝,传达的圣旨,立潇儿为储君,乃是朕的意思。”
“众卿他日不可因此有何异议,知道吗?”
众人俯首称是。
仪天又道“另有一点,今夜宫廷之乱,不论是出自哪位皇子之手,皆不可对外界透露,违者斩!经此一遭,朕身心乏累,已无力,且已无心再执掌大权。然,潇儿年幼,仍不堪全然掌权。此时叫来众卿,便是要委以重任。”
“明日,朕便会颁下禅让诏书,退居上皇,由潇儿登基为帝。在潇儿有能力独掌大权之前,三公监国,内阁主政,三军虎符大权分属诸公代管。”
众人一听,皆是大惊失色,纷纷出言“要求”仪天收回成命。
但仪天一副“去意已决”的做派,却是不为所动,接着便令退了众人。
大殿外。
李潇潇的焦急,丝毫没有影响到唐少主的思绪。
他微微看向常小威,隐晦道“常大人,本少主本来是要你集合三万黑甲军,于宫门外值守,防止宫中生变。既有圣人的令牌,这些人为何敢抗旨,并出现在东郊行宫?”
常小威拍了拍自己的圆肚子,笑道“圣人的令牌确实管用,但圣人自己说的话更有权威,不是吗?”
唐西呵呵一笑“这么说来,圣人早就和你有过某种交代。而你当众拦我去路,实际也并非因为廷尉府之事,更非偶然出现,是专门在那里等我的?”
常小威也笑道“魏公不蠢,只是有些话不必明说。”
两人私下交谈的间隙,一众官员被仪天“赶出”了殿外。
原以为会各自退走,却不知相继排成一队,对着李潇潇跪倒,异口同声“臣等,拜见新君!新皇万万岁”
李潇潇被这突如其来的跪拜一吓,险些栽倒。
唐西和常小威也是愕然,愣在当场。
李潇潇不明所以,虽心中惊讶,但却也“惯性”的喊了一声平身,而后讶然道“各位大人,这是何意本宫还不是新君”
众人起身后,为首的庞达刚想说话。
却听见仪天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众卿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拜见了新君,那么君驸、侧圣呢?”
仪天之所以加上了一个“君驸”的说辞,是因为禅让诏书明日才下。此时李潇潇仍是储君,而唐西便只能算君驸。
侧圣,便是意义上,至尊圣人身旁的另外一位“圣人”圣人的丈夫。
众官员便只能又对着唐西跪拜“臣等拜见新君侧圣,侧圣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