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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不了

   第190章 不了(1/2)

庞嘉雯不记得上一次哭得这么惨是什么时候了?

因为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委屈过。

那是陪她一路走来始终包容着她的师父和师叔,是她心里最亲近最信任的两个人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庞嘉雯从大将军府一路哭到了城门口,她要出城,守城的将士不让。

白若瑾拿了通行的令牌来,但庞嘉雯却已经没有了追出去的勇气了。她看着城外飞扬的尘土,那一片不知多少马蹄踏过的地方,此时幽远空旷,静得可怕。

他们就这样把她丢下了,没有一句不舍,没有一句告别,让她整个人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庞嘉雯哭着转身,一个人慢慢走回去。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看她,可她伤心欲绝,全然不顾。

等回到大将军府,庞彪也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将出行的令牌给了徐云婳,出声道“你送过去吧。”

徐云婳心疼女儿,没好气道“你现在知道给了,要不是你上次罚她被江怀和张朔看在眼里,他们也不会瞒着她离开。眼下女儿追不到他们,心里别提有多伤心了。”

庞彪自责道“嘉雯向来是谁对她好她便对谁好,如今她这般便能说明江怀和张朔是真的对她很好,所以她才舍不得他们走。”

徐云婳轻嗤道“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是没看见嘉雯的眼睛,都哭肿了。”

“那个白若瑾也是个不中用的,竟然劝都劝不住,我看嘉雯也没多喜欢他。”

庞彪挑了挑眉,认真道“我也觉得。我不让他住在府里嘉雯也没有说什么,我估摸着是他自己单相思。”

徐云婳想了想道“那倒不至于吧。我瞧着嘉雯对他也不是全无感情,就是好像在刻意避着。小孩子家吵架了闹别扭都是这样的,你就别管了。”

庞彪嘴角微抽,无语道“我到是想管,我管得着吗?”

徐云婳轻笑“嘉雯的事情,你管也没有用,她就仗着你宠她,做什么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庞彪轻叹一声,蔫蔫道“高鹏挺好的,白若瑾也不差。我想着,只要咱们嘉雯喜欢,我都可以接受。”

徐云婳看着暗暗妥协的丈夫笑了笑,她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我们太纵着她了。”

庞彪凛然道“纵就纵了,我庞彪的女儿,我就要纵着她,怎么了?”

徐云婳轻哼“没什么?她下次要是拿着令牌出城,你别唉声叹气就行。”

庞彪“……”

……

庞嘉雯再次得到了出城的令牌,但她没有感觉到一丝欣喜。

江怀给她那瓶药粉还在,她都还没来得及去囚房里恶整拓跋信,他却已经走了。

庞嘉雯开始怀疑,昨天江怀送她回来其实就已经在跟她告别了,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他们真是够狠心的,庞嘉雯真想将那瓷瓶扔了,扔得远远的才好。

可她能扔掉这小瓷瓶,还有好多他们的馈赠,她也能一同扔吗?

既然不能,何必呢?

庞嘉雯自嘲地笑着,将那小瓷瓶搁在梳妆台上,已经没有了恶整拓跋信的心思了。

……

江怀和张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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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0章 不了(2/2)

达陕西行都司时,在驿站稍作休息。

当地的据点将肃州的消息飞鸽传书送来,江怀看见的时候微微一愣。

只见上面写道主子走后,郡主追至城门,落泪不止,后弃马于市,步行回府,伤心欲绝。

江怀想着她追不到他们,狼狈哭着回去的样子,心里一时疼痛难忍。

到底还是让她伤心了。

他捏着小小的纸条,几乎要将它揉碎于掌心之中。

张朔从后面来袭来,一掌将纸条打落。

江怀的目光倏尔一暗,在张朔弯腰去捡纸条时,猛然一脚将他踹开。

张朔没有想到他会来真的,一时不妨摔了个狗吃屎。

就在他震惊至极,爬起来准备质问江怀时,却见江怀冷冷地盯着他,阴沉道“没什么好看的。”

他说着,将捡起来是纸条揉成粉末。等再摊开手心时,凌冽的劲风吹过,便什么也没有了。

张朔被气笑了,嘲讽道“你不给我看我也知道里面说了什么?我是想离开肃州不错,但我想要的是体面地离开,而不是不告而别。”

“事情是你做的,最后你却来怨我?”

江怀冷然道“我并没有怨你。”

张朔也知道自己失言了,江怀向来不喜牵累他人,又怎么会怨他呢?

江怀只是心里烦闷,而他恰好在这个当口撞上来,时机不对罢了。

张朔悻悻地道“那丫头是不是很伤心?要不你给她写一封信,告诉她我们会回去看她的。”

远处的群山都在白云之下,天边看似近在眼前,可却触摸不到。

江怀看向来时的路,那么远,那么长,杳无人烟。这一路走来,漫漫无归期,他都不知道将会在何处停歇,又何必要引得她心生惦记?

他摇了摇头,轻声道“不了。”

荒漠与草原的交集,不过是时间流过的一场沙化而已,谁能真正为谁停留呢?

到底是还是他贪心了,倘若之前没有想过要带她走,此时也不会觉得遗憾。

可有人为了她连身体都可以置之不顾,他这个当师父的,又怎好在其中继续掺和?

……

十月二十三日,鞑靼的使臣来了。

谈判的地方是肃州官员安排的,就在肃州的衙门里。

官府的人要来押走拓跋信,庞嘉雯比他们更快一步,先去了大将军府的囚房里。

拓跋信蓬头垢面,浑身脏污,让人多看一眼都会作呕。尤其是他那左边的脸,宛如挂着一团紫色的肉瘤,看着就让人退避三舍。

庞嘉雯在囚牢外,皱着眉头道“官府那边要来提人了,你们打点水给他洗洗脸,换身衣服。”

看守的人立即去打水了,如意也给庞嘉雯搬了椅子来。

庞嘉雯就坐在外面,看着他们忙活。

拓跋信带着脚铐站了起来,他走到囚房的门口,看着敞开的大门外,庞嘉雯就静静地坐在那里。

她身着竖领大衫,梳着流云髻,带着一副镶了红宝石的金牡丹头面,插着一对点翠玉兔簪子,面如桃花,唇红齿白,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灼灼逼人的气焰。

这就是他一直想杀的丹阳郡主了,果真透着几分骄矜傲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