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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丢不掉了

   第118章 丢不掉了(1/2)

敞厅里,洪嬷嬷把人都打发出去了。

李老夫人问道“你怎么会来得这么及时?”

江怀就道“你们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听说若瑾请林起去肃州提亲,便赶过来了。”

李老夫人冷哼道“这件事我们已经知道了。”

江怀诧异道“知道?若瑾说的?”

李老夫人摇了摇头“王夫人说的。”

江怀听后冷眸微眯,轻嗤道“如果是王夫人说的,那今天的刺客便不算无缘无故了。”

李老夫人心领神会地勾了勾嘴角,冷怒道“你也猜到了?”

江怀点了点头,说道“王夫人与南阳府的南阳郡王妃是手帕交,两个人常来常往,眼看白沐和云阳县主都大了却没有议亲,那多半是另有打算的。”

“若瑾遣人去肃州提亲之前,王夫人或许对南阳王妃承诺了什么,但没有想到若瑾提亲的对象是嘉雯,而您又带着嘉雯来洛阳了。王夫人无法,只得照实话说。”

“南阳王妃觉得她和王夫人商量好的事情,嘉雯仗着您的宠爱来洛阳与若瑾议亲,半道抢了她女儿的婚事,心生怨恨便出手报复。”

李老夫人恼怒道“这些人成天困于后宅争斗,以为她们看上的别人就一定都会看上。嘉雯好好一个姑娘家,她们不仅想毁去她的名誉,更是想置她于死地。”

江怀拉了拉李老夫人的袖子,李老夫人不满,爆喝道“你拉我干什么,难不成我还说错了?”

江怀轻笑,提醒道“你口中的那个别人可是你的好外孙,他是挺招人惦记的。”

李老夫人捏了捏拳,忍着一肚子的愤懑道“我当然知道若瑾是个好的,可嘉雯不好吗?嘉雯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些?若瑾既然喜欢嘉雯,就应该保护好她。可他三番五次让嘉雯陷入险境,这叫我怎么能放心把嘉雯交给他?”

院外似乎有枯叶被踩碎的声音,细微但却真实。

江怀撑着手肘,富有闲情地问“可若是庞彪已经同意了呢,您还怎么管?”

李老夫人冷哼“你也不必激我,庞彪同意又如何?嘉雯若不争气,我若护不住便罢了。但凡她向我诉苦,但凡我护得住,就算他们成亲了我也照样要为嘉雯做主。”

江怀见母亲如此激动,顿时便后悔了。

他连忙给母亲斟茶,给她顺了顺气道“就像您说的,除非嘉雯不争气,否则怎么就护不住了呢?您若是老了,那还有我呢?”

李老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才接过茶抿了一口,便听见洪嬷嬷在门外道“老夫人,若瑾少爷来了。”

李老夫人恍惚间感觉被儿子摆了一道,伸手便要去打他。

江怀一边躲一边道“娘打我做什么,难不成您还会说出两种不同的话?”

那到是不会。

可至少她会婉转一点,不会说得如此不留情面。

然而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李老夫人驱赶着江怀道“滚出去。”

江怀笑着道“那我先走了,晚点再来给您请安。”

江怀出房门那一刻,面容冷肃,眼神慑人,哪里还有半分笑意?

白若瑾看着他出来,面容平静,眼眸幽深。他轻抿着唇,一身锦袍褶皱不堪,紧贴在身上,看起来都还没有干透。

江怀问他“查到幕后主使者没有?”

白若瑾点头“查到了,南阳郡王府。”

江怀颔首,往外去。

白若瑾叫住他“小舅舅,嘉雯她怎么样了?”

江怀蹙眉,不悦道“你自己不会去看?”

白若瑾微微松了口气,道了声“谢谢。”

江怀狐疑,不知道他在谢什么?庞嘉雯是他的徒弟,论亲疏远近,轮不到他谢。

更何况,他已经打算给嘉雯重新物色一个好夫君,不会再考虑白若瑾了。

……

庞嘉雯刚穿戴好就听秦姑姑说白若瑾来探望她了。

她走出去,看见白若瑾站在院子里,湿湿的衣服紧贴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很瘦。

记忆里,白若瑾好像比现在还要瘦一些,那个时候他比现在更高,然而却没有什么肉。有好几次他换衣服的时候她偷偷瞧了,看见他的肋骨,一根一根的,清晰可见。

明明那个时候他已经身居高位,还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地报了仇。

但他看起来还是很阴郁,一点也不开心,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为重要意义,活着不过是苟且而已。

庞嘉雯突然觉得,前世今生,白若瑾都不曾好过。他太沉重了,一个人背负了好多,明明比她大不了多少,却总感觉已经历经这世间上最艰难最痛苦的事情一样。

庞嘉雯叹了口气,主动扬起自己的右手给他看,并道“已经没事了。”

白若瑾道“我把人抓来了,就在外院,你要看吗?”

庞嘉雯道“那个伤了我的人?”

白若瑾点头“是他。”

庞嘉雯当即道“那肯定要啊,走。”

说着,人先往外院去。

白若瑾紧跟着她,见她步伐稳健,行动如风,便知道她真的没事,心里也踏实了些许。

他们出去以后,白汲和几个白家护卫守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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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 丢不掉了(2/2)

但他们只是守着,因为地上那个人已经被打断双腿跑不了了。

江怀也在,他拿着白汲捡回来的剑递给庞嘉雯。

庞嘉雯用左手握着,不太习惯地挥舞两下,问道“师父,你是让我砍回来吗?”

江怀抬眼,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你说呢?”

庞嘉雯看着地上那个痛到浑身痉挛,双眼赤红瞪着她的杀手头子,没好气地吼道“你看什么看?”

她吼完,比划两下,想着从哪里开始?

可她还没有动呢,那个杀手头子阴戾地瞪着她。

江怀不悦,冷声道“庞嘉雯!”

庞嘉雯咽了咽口水,应声道“我知道了师父,我可以的。”

她说完,一鼓作气从那人的手心往上,狠狠划了一刀,伤口大约比她那个还长两倍。

然后看向江怀,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道“师父,我报仇了,你们拖下去审吧!”

江怀瞥了一眼那个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的杀手头子,目光冰凉地盯着庞嘉雯。

庞嘉雯顿时就慌了,脑海里开始回忆白若瑾折磨人的残酷刑法,但每回忆一起她就往后面缩一步,最后都快临阵脱逃了。

江怀怒了,走过去想拽她。

白若瑾连忙挡在她的面前,出声道“还是我来吧。”

江怀也没有再继续逼近,只是冷冷道“庞嘉雯,你是要自己来,还是要让他替你?”

庞嘉雯探了个头,小声问“那我不杀人可以吗?”

江怀冷笑,眼中幽芒暗现,嗤道“当然可以。你顺便还可以想想你父亲,想想你两位哥哥,想想他们是怎么上阵杀敌的,想想别人又是怎么处心积虑想杀掉他们的。”

庞嘉雯只感觉一阵寒风袭来,她仿佛还在西宁,冰冷严寒的冬季里,铁枪上都是冰,那些从担架上抬回来的士兵们浑身是血,身体都僵硬了人却还没有死,吊着一口热乎气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个时候,可怜他们的,或许下一场大战就会被人给抬回来了,周而复始。

父亲练兵时总是会说,谁不害怕流血,谁不害怕战死,可入了战场害怕就能有用吗?要想不流血,要想活下去,要想边关有十年二十年的太平,那就得打,豁出命去打,打得鞑靼闻风丧胆,再也不敢侵扰边界。

父亲何等英勇,负伤也不会叫鞑靼越边界一步。她身为父亲的女儿,怎么能心慈手软放过害自己的人,她这不是要让天下人耻笑吗?

庞嘉雯红着眼睛从白若瑾的身后走出来,握着长剑步步逼近那个杀手头子,然后长剑狠狠一斩,便将那个杀手头子的右手给斩下来了。

鲜血喷溅到她的脸上,她看见地上的人哀嚎,那破碎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吼出来的。

她以为够了,抬头看着江怀,眼睛里覆上了一层水雾。

江怀却视而不见,走过来握紧她的手,将那杀手头子的左手手指,一根根削断,再断其掌。

由始至终她都将那把剑捏得紧紧的,身体绷得像是一根弦,好似随时都会断掉一样。可她到底撑住了,没有怂,也没有哭,更没有觉得害怕。她只是觉得红色太刺眼了,还有那个人痛苦的声音太破碎了,一点也不好听。

终于,都结束了。

江怀也放开她。

庞嘉雯还是握着那把剑,还是站在那里,身体僵硬得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这时耳边传来江怀冰冷的声音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希望你习武不仅仅是为了自保,更多是为了让别人知道,欺负你是要付出代价的。”

“而代价是他的命!”

他说完,将那个人一剑杀了。

庞嘉雯的身体忍不住轻颤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

白若瑾不忍,想上前扶着她。

江怀拦住白若瑾,冷冷道“如果这就是你对她的爱意,那还不如没有。”

江怀说完,丢下长剑,径直离开。

庞嘉雯感觉身体都冷透了,手脚也不听使唤。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江怀,生怕他会将她丢下。

于是在江怀跨出院门那一刻,庞嘉雯颤抖地喊道“师父。”

“师父,你等等我。”

那么短的一段距离,庞嘉雯却仿佛耗尽全身力气去追。

她哭着,哽咽着,眼泪大滴大滴地掉。可她很清楚地知道,她不是害怕师父杀了人,她只是害怕师父不要她了。

“师父……”

庞嘉雯在最后一步的时候绊倒了,却再难以爬起来。她就那样慌乱地往前爬,直到抱住了江怀的脚。

像孩子拼命留住自己的依靠,因为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所以只有哭,只有用力抱紧才能表达自己的需要。

“师父,你不要走,我会变得像你一样强大的。”庞嘉雯哭着,惨兮兮地说。

从她追上来那一刻,江怀就知道自己扔不掉她了。

他想做什么她都知道,他想要让她做什么她也知道。别人不理解的,别人望而生畏的,只有她懂,她不怕。

江怀捏了捏拳,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不要失态,却在低头时看见她掌心的纱布被染红时,眼眸紧缩,心也跟着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