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说完最后两个字，眼睛也彻底黯淡了下来。
仿佛从他父亲的身上，看到了阿英、也看到了自己，甚至看到了所有其他人的命运一样。
他们生下来生命就十分短暂，可是在这短暂的生命里，他们却连和普通人一样享受生活都做不到。
或许在外界看来，他们住在黑石城里也不错。
吃的喝的，都是外面那些普通人千金难求的奇珍异宝。
虽然生命短暂，可是他们一生都不需要为了一口饭而奔波。
林烨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叹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明。”
少年摇了摇头：“我们这里的人都只有名，没有姓。”
不过他说完之后又想了想，说道：“其实说过非要说一个姓氏的话，那我们应该都姓姬。”
“姬？为什么？”林烨有些好奇。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那个每个月给我们送吃的喝的人，他就姓姬。他是我在城里唯一听过的姓氏，所以我就自然而然地这么认为了。”明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
听到这里，林烨知道自己距离黑石城的真相又近了一步。
但他并没有急迫地逼问明那个人是谁，相比他若是知道的话，就不会称呼那人为“那个人”了。
他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才继续问道：“听你这么说，你们这里这么闭塞，平日里都吃些什么啊？看你们好像也不会打猎的样子，桌上那些异兽的肉可都很稀有，该不会是你们自己猎来的吧？”
林烨属于是明知故问了一下。
果然明立刻就上当了，笑道：“林大哥，一看你刚才就没好好听我说话，我都说了，我们的吃食是有人送出来的呀。”
“你想呀，我们都不能出城，就算再有本事，这些异兽也不可能在城里就被猎到。”
“若是没人送来，我们只怕早就饿死了。”
明喝了点酒，他的酒量并不好，小小半杯就有些醉了。
这种微醺的状态，最是适合套话。
果然，被林烨三言两语，就说出了许多之前不知道的事情。
他们黑石城的人寿命比其他地方的短，但是成长也比其他地方的人要快。
基本上半岁就有了意识，能说话能听懂人言；一岁就能行走自如，而且体型也和普通人四五岁差不多。
等到八岁的时候，基本就和普通人十二三的样子差不多……也是到这时林烨才知道，这个叫明的孩子其实也才八岁，只不过从他的外貌和言谈举止，看起来确实和十二三岁的少年没什么差别。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八岁的孩子就要开始当家了。
第二年，他的父母就会搬到外城去生活。
到了外城之后，也就真正的自由了，想去哪里都可以。
但根据明所说，很奇怪的一点，这些在内城时还对外面充满了向往的人，等到搬去外城生活的时候，却是哪儿也不想去了。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们那时已经“老”了，人一老，心也跟着衰老，对一切都失去了热情，自然哪里也不想去了。
林烨对此倒是不以为然：老了又如何？只要心中还有火，即便八十，也有人会不顾一切地完成自己的心愿，除非……有人灭掉了这把火。
林烨没有打断明，听他继续往下说着。
提到了食物，明说他们这里的食物是一次性给足一个月的，甚至每个月他们都吃不完。
多半时候给的都是些异兽的肉，这种肉不需要如何保存，没有半载是不会坏的。
而且这些肉的饱腹感都很强，两天吃一顿都不会觉得饿，肉质都比较鲜美，也算是弥补了他们这里无法饲养家畜家禽的遗憾了。
除了这些东西，还会送来一些日常的衣裳等等，款式都差不多，无论男女都十分单一。
林烨这时也发现了，他们的衣服看起来都差不多，虽然也有不同的款式，但颜色几乎都是黑、白、蓝、粉四种。
男款的衣服都是黑色和蓝色，而女孩的衣服则都是白色和粉色。
也有几个穿着其他颜色和款式衣服的人，不过明说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外城的父母送的，要么就是自己的爷爷奶奶给自己的父母送进来后，留给他们的。
总之，若是他们内城自己的衣裳，那就是非常单一的颜色和款式。
这里的灯火也都是被同意送来的，里面燃烧的不是蜡烛也不是煤油，全都是封闭的灯笼，亮与不亮他们都无法操控。
反正每天天一黑，灯火就会自己亮起来，而到了子时，灯就会自己熄灭。
这也让他们这儿的人都养成了一个习惯，知道灯一灭，他们就会回去休息。
林烨听到这儿，总觉得这灯火也是控制他们这些人的一部分。
统一的着装、统一的饮食、统一的作息时间……
这让他们这里不像是一座城，更像是一座巨大的监狱，而他们这些人，就是被豢养在这座囚牢之中的动物，至于要用他们来做什么，还未可知。
明这时也提到了那种露水，他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没有人告诉他们那叫什么名字，但他们城里的人称呼它为仙露。
趁着明喝多了，林烨让他将仙露拿出来看看。
江澄接过去之后嗅了嗅，立马就可以断定里面装着的就是断莹露，而且是由宗门批量炼制出来的，这东西原本就没有天然的。
“那你们见过那些给你们送东西的人？”
明红着脸歪着头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他们都没见过，只有我看到过一次，不过也没看到脸。”
“那些人总是很晚才来，而我们城里的人大部分时间都子时就睡觉了。”
“况且他们来去很快，有时候根本没看到人来，吃食就堆在了门口。”
“但那天我正好起夜，听到门外有动静，就偷偷趴在窗户缝那里往外看了看，便听到他们之中有一个人称呼其中一个男人……姬衡。”
“那天外面好像出了什么事，好像是……内城有人跑了。”
少年说完最后两个字，眼睛也彻底黯淡了下来。
仿佛从他父亲的身上，看到了阿英、也看到了自己，甚至看到了所有其他人的命运一样。
他们生下来生命就十分短暂，可是在这短暂的生命里，他们却连和普通人一样享受生活都做不到。
或许在外界看来，他们住在黑石城里也不错。
吃的喝的，都是外面那些普通人千金难求的奇珍异宝。
虽然生命短暂，可是他们一生都不需要为了一口饭而奔波。
林烨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叹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明。”
少年摇了摇头：“我们这里的人都只有名，没有姓。”
不过他说完之后又想了想，说道：“其实说过非要说一个姓氏的话，那我们应该都姓姬。”
“姬？为什么？”林烨有些好奇。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那个每个月给我们送吃的喝的人，他就姓姬。他是我在城里唯一听过的姓氏，所以我就自然而然地这么认为了。”明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
听到这里，林烨知道自己距离黑石城的真相又近了一步。
但他并没有急迫地逼问明那个人是谁，相比他若是知道的话，就不会称呼那人为“那个人”了。
他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才继续问道：“听你这么说，你们这里这么闭塞，平日里都吃些什么啊？看你们好像也不会打猎的样子，桌上那些异兽的肉可都很稀有，该不会是你们自己猎来的吧？”
林烨属于是明知故问了一下。
果然明立刻就上当了，笑道：“林大哥，一看你刚才就没好好听我说话，我都说了，我们的吃食是有人送出来的呀。”
“你想呀，我们都不能出城，就算再有本事，这些异兽也不可能在城里就被猎到。”
“若是没人送来，我们只怕早就饿死了。”
明喝了点酒，他的酒量并不好，小小半杯就有些醉了。
这种微醺的状态，最是适合套话。
果然，被林烨三言两语，就说出了许多之前不知道的事情。
他们黑石城的人寿命比其他地方的短，但是成长也比其他地方的人要快。
基本上半岁就有了意识，能说话能听懂人言；一岁就能行走自如，而且体型也和普通人四五岁差不多。
等到八岁的时候，基本就和普通人十二三的样子差不多……也是到这时林烨才知道，这个叫明的孩子其实也才八岁，只不过从他的外貌和言谈举止，看起来确实和十二三岁的少年没什么差别。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八岁的孩子就要开始当家了。
第二年，他的父母就会搬到外城去生活。
到了外城之后，也就真正的自由了，想去哪里都可以。
但根据明所说，很奇怪的一点，这些在内城时还对外面充满了向往的人，等到搬去外城生活的时候，却是哪儿也不想去了。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们那时已经“老”了，人一老，心也跟着衰老，对一切都失去了热情，自然哪里也不想去了。
林烨对此倒是不以为然：老了又如何？只要心中还有火，即便八十，也有人会不顾一切地完成自己的心愿，除非……有人灭掉了这把火。
林烨没有打断明，听他继续往下说着。
提到了食物，明说他们这里的食物是一次性给足一个月的，甚至每个月他们都吃不完。
多半时候给的都是些异兽的肉，这种肉不需要如何保存，没有半载是不会坏的。
而且这些肉的饱腹感都很强，两天吃一顿都不会觉得饿，肉质都比较鲜美，也算是弥补了他们这里无法饲养家畜家禽的遗憾了。
除了这些东西，还会送来一些日常的衣裳等等，款式都差不多，无论男女都十分单一。
林烨这时也发现了，他们的衣服看起来都差不多，虽然也有不同的款式，但颜色几乎都是黑、白、蓝、粉四种。
男款的衣服都是黑色和蓝色，而女孩的衣服则都是白色和粉色。
也有几个穿着其他颜色和款式衣服的人，不过明说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外城的父母送的，要么就是自己的爷爷奶奶给自己的父母送进来后，留给他们的。
总之，若是他们内城自己的衣裳，那就是非常单一的颜色和款式。
这里的灯火也都是被同意送来的，里面燃烧的不是蜡烛也不是煤油，全都是封闭的灯笼，亮与不亮他们都无法操控。
反正每天天一黑，灯火就会自己亮起来，而到了子时，灯就会自己熄灭。
这也让他们这儿的人都养成了一个习惯，知道灯一灭，他们就会回去休息。
林烨听到这儿，总觉得这灯火也是控制他们这些人的一部分。
统一的着装、统一的饮食、统一的作息时间……
这让他们这里不像是一座城，更像是一座巨大的监狱，而他们这些人，就是被豢养在这座囚牢之中的动物，至于要用他们来做什么，还未可知。
明这时也提到了那种露水，他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没有人告诉他们那叫什么名字，但他们城里的人称呼它为仙露。
趁着明喝多了，林烨让他将仙露拿出来看看。
江澄接过去之后嗅了嗅，立马就可以断定里面装着的就是断莹露，而且是由宗门批量炼制出来的，这东西原本就没有天然的。
“那你们见过那些给你们送东西的人？”
明红着脸歪着头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他们都没见过，只有我看到过一次，不过也没看到脸。”
“那些人总是很晚才来，而我们城里的人大部分时间都子时就睡觉了。”
“况且他们来去很快，有时候根本没看到人来，吃食就堆在了门口。”
“但那天我正好起夜，听到门外有动静，就偷偷趴在窗户缝那里往外看了看，便听到他们之中有一个人称呼其中一个男人……姬衡。”
“那天外面好像出了什么事，好像是……内城有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