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8章 新的变动(第二更)(1/2)
君臣二人相对。
其实赵宁有许多话要跟赵鼎说,但再说之前,赵鼎说道:“幸得官家这些年的信任,金国得灭,天下已安,臣前来辞去官职。”
赵宁并不意外,只是淡淡说道:“你也要走?”
“臣不得不走了。”
“岳飞走了,现在你也要走,你们都走了,谁来帮朕分忧?”
“朝廷如今人才济济,臣相信陛下能再找到比臣更合适的人。”
“这话如何说起?”
“陛下的辩证论不是提过么,以前是大宋与金国的矛盾,大宋需要一致的声音,上行下达,快速调动资源抗金,臣能够在此之间维系多方协调,但如今,金国灭了,大宋难道还要保持上下一致的声音?”
赵宁陷入沉思。
无疑,赵鼎是非常了解他的,甚至比岳飞更了解他。
难怪这么多年来,君臣合作无间。
在过去的十几年,大宋采取的其实是战争体制,这个体制是赵宁在推行了数年新政,清除朝中旧派后所形成的。
也就是以皇帝为中心,改制派兼主战派抬头,建立起高效的动员模式。
可以说,这些年的大多数资源都往北边的边境倾斜了。
现在战争已经结束,至少大规模的战争相当长一段时间不会再爆发。
如果大宋还要保持这种模式,无疑是不明智的,也是没有必要的。
赵鼎继续说道:“朝廷应该进一步减少军费支出,推动民生,建立以中土为核心的商贸中心,来影响周边,过去的许多政策显然已经不合时宜,需要有新的人来完成新的改制。”
“如何改?”
“一是进一步还利于民,将部分国营商社转为民间商社,做自负盈亏,减少吏员管理和财政负担。”
“如此这般,民间难道不会诞生大的商人,来对抗朝廷么?”赵宁问道。
“朝廷掌握有军权、报纸、货币制定权,若有某一位商人有不轨之举,恐怕聚集不到数百人,就会被发现,他能做到哪一步威胁朝廷呢?”
赵宁点了点头,认可赵鼎的这个说法。
“陛下切勿因为部分国营商社是朝廷的,便舍不得放弃,据臣所了解,文思院的香皂作坊,各层级吏员、主簿官,利用手中职权拉拢亲朋好友进去,这些人不事生产,又吃了不少空饷,还经常将作坊的香皂偷出去倒卖。臣专门去查过账,五年前就开始亏损,如此不堪之所,要它存在还有何意义?”
难道民间商社还造不出香皂来?
“这种低效的,拿着大量资源浪费的商社,其实已经是一具庞大的、腐烂的尸体,无数蛀虫在里面,他们总认为有朝廷跟他们做后盾,而朝廷的钱,相当一部分却是从民众那里收上来的税。”
赵鼎的声音很平静,但他显然没有说完,他的眉宇间有一丝很浓的忧愁。
显然,他只是举了一个例子,大宋朝还有许多像文思院的香皂作坊这样的商社。
它们低效,投入和产出不成正比,相当于朝廷每年亏钱养一群人。
甚至由于是国营商社,缺乏竞争压力,产品质量也比民间的差。
“拿着这些税,养一群蛀虫,实在是浪费了些,不如给民间的个人去入股操办,朝廷节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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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8章 新的变动(第二更)(2/2)
下来的钱可以在各州府建造更多的安济坊,来挽救更多人的命。”
以前是忙着抗金,主要矛盾不在内部,尤其是不能动曾经立过功的改制派。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再不动,大宋还想再往前,势必很难。
这也是赵宁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的。
“这些难道大相公不能办到?”
“臣在新政改制中,也任用了大量的官吏,这些官吏现在已经成了利益既得者,要革除他们,还需要新的宰相。”
赵鼎这话,既在说当今大宋朝的现状,也在暗指自己的孙儿惹上的麻烦。
意思是,连自己的孙儿都参与到了利益分配中,其他人可想而知。
“朕明白了,卿真乃赤诚一片,朕心甚慰。”
赵鼎对赵官家深深一拜,君臣二人心中杜明。
关于赵谧案,六月底彻底结案了。
按照《大宋官员管理条则》,赵谧被剥夺一切官职,没收家产,服刑三年。
其实赵谧并未做贪污之事,更没做害人之事,但他以权谋私。
靖康十八年七月初一,大宋首席宰相赵鼎提出辞呈,赵官家一再挽留后,同意了赵鼎的去职。
靖康十八年,原本随着金国的覆灭,本应该迎来太平的好日子,但是朝堂上却突然变得波诡云谲。
先是在大宋军政中影响力最大的岳飞去职,随后在大宋行政中影响力最大的赵鼎去职。
一时间,议论纷纷。
七月初三的傍晚,吏部主簿王著正在樊楼吃酒,舞台中央有歌姬在跳舞,而且还是最近汴京很受欢迎的胡姬。
王著喝多了几杯,已经有些脸红。
突然,他的对面坐下来一名模样普通的男子,男子自己拿起桌上的酒壶就开始倒酒:“王主簿?”
王著抬起眼皮子疑惑道:“你是何人?”
男子递给王著一份文书,王著莫名其妙地打开,才看了一眼,眉头就皱起来了。
“你是何人!”
“你不必问我是何人,你只需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这些事,就不会传出去。”
“你在威胁本官?”
“赵谧的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你知不知道本官是朝廷命官,威胁朝廷命官是大罪!”
“告诉你赵谧之事的那个人,有什么意图?”
“你不怕掉脑袋?”
“背后的主使是谁?”
“你敢!”王著突然怒拍桌案。
周围的人齐刷刷看过来。
“你可以不回答,但明日就等着肃省院的人到你家吧。”
说完,男子便要离去。
“等等!”王著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坐下来。
他仔细打量了一眼对面这个陌生男子,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他的额头渗出冷汗来,知觉告诉他,对方来头不小。
“我说了,这个官能继续当下去否?”
“可以,但如果有半个字是假的,不仅官没了,可能还要搭上一条命。”
第二日,高俅进了文德殿,呈递上一份文书。
“王著告之给蔡恒,蔡恒再去御史台,御史台弹劾赵鼎,至于告知给王著的这个人……”